于田瑕来说,这个时候考虑的便不仅仅是胜败,还有政治影响。
田瑕心中犹豫,总觉得还不是撤退的机会。
就在田瑕踯躅难定之时,沅中蛮精夫詹从的营中也来了一个老朋友,便是黄元的主簿习珍。
习珍曾出使过蛮部,是黄元身边处置五溪蛮事务的重要人物。
习珍跟詹从关系不错,因此见到詹从,便不客气地问道:“詹精夫,前些日子,刚收了我们作唐的大礼,咱们约好了以粮食换俘虏,互惠互利,你现在就来打我们,真是一点道义都不讲。”
詹从也有些尴尬。
习珍出使之时,很是大方,双方也成了朋友。可现在没过多久,便兵戎相见,他无论如何也没法装得若无其事。
“习主簿,我们是来打沅南的,谁知道黄府君来支援了,都是误会啊。”
“詹精夫,我有些不明白,田瑕、陈山与我们为敌,是因为他们靠近我作唐,掳掠我们不成,恼羞成怒。可你们在沅陵,跟着他凑什么热闹?
难道打下来的地盘还能跟给你们。
再说这澧中田氏和酉阳田氏是一家,可别澧中田氏将你们诓出来,酉阳田氏再去攻打你们老巢。”
詹从听了,脸色立时一变。
沅中蛮和酉阳蛮俱在武陵郡中部,彼此是最大的竞争对手。酉阳田氏还真可能偷袭他们。
蛮人之间,从不是铁板一块。
章帝时期,澧中蛮乱,零阳蛮、五里蛮跟着官军平乱;溇中蛮乱,又是充中蛮、五里蛮跟着官军平乱。而安帝时期的澧中蛮乱,还是五里蛮跟着平乱。
朝廷对这些跟着平乱的蛮人也多有赏赐。
五溪蛮各部之间的矛盾,甚至有时候比五溪蛮和汉人之间的矛盾还要大。
詹从此时已经后悔被张羡的财货给说动,忍不住说道:“习主簿,我们也不想跟黄府君为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