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究神秘一笑,道:“你这老东西,别不识好歹,秦正这小兔崽子,机灵着呢,我不说他不会自己学吗?
“这小子,天赋不坏,尤其是心性,韧性十足,也不迂腐。如果我现在讲了修行之道,或许他能少走许多弯路,不过未来可能就限定死了。”
“听说这小子拜了如今的知县白清泉为师,可我发现,白知县和这小子完全不是一个修炼体系,完全靠自己摸索。”
“你看,他即便是自己摸索,也能打下如此雄厚的根基。假以时日,他的成就不可限量,甚至会远远超越你我。”
老太公沉吟半晌,叹了口气道:“但愿你的看法是对的!”
老学究拍拍太公的肩膀道:“老伙计,你这是关心则乱,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想那么多”
秦正马车跑的飞快,到张邑时,正好吃早饭。
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秦正背对着太阳,秦正牵马步行,在张邑大街上这瞧瞧,那看看,很是亲切。
没有多久,就看见前面杨家客栈的幌子。
秦正停下来吃早饭,小二接过秦正的马缰,秦正嘱咐小二,给自己的马匹喂水喂精料;
又顺手给了小二一小块儿碎银子。
小二接过银子,兴高采烈的去喂马去了。
秦正缓步进了客栈,熟悉的布局,熟悉的环境。
环顾四周,没发现一个熟人。
秦正叫了一碗汤面,又让小二上了半只烤羊。
张邑靠近边塞,这些年大乾与乃蛮人关系缓和,双方互有贸易。
边塞城镇,牛羊肉根本不缺,不过大乾有法律,禁止杀牛。
相对于江南,这条法令在边塞几乎形同虚设,牛肉也不缺,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宰杀耕牛,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秦正吃的正酣,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秦正。
秦正抬头一看,原来是老邑丞的儿子张镛。
秦正和张镛两人相处的还算愉快。
秦正去平渡后,小院交给张镛打理,交给张镛,秦正很放心。
相较于一年前,张镛憔悴了不少。
秦正请他坐下,邀请张镛一起吃点儿,张镛有些拘谨,不像之前那般洒脱,眉宇间也带着愁容,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秦正本来兴致颇高,见张镛愁眉苦脸的样子,心情顿时跌落一半。
秦正和张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过多久,客栈的少掌柜杨多金跑来跟秦正打招呼,秦正也请他坐下来一起聊聊。
杨多金还是老样子,性格乐观,整天笑呵呵的,跟老掌柜很像,现在在做皮货生意,做的很大。
杨多金坐了下来,秦正继续慢条斯理的用餐。
张、杨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正,着实让秦正感觉浑身不自在。
秦正很快吃完了,就问张镛:“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
张镛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正提议去他的那个小院坐坐,张镛、杨多金二人欣然同意。
秦正起身去结账,被杨多金拦下,直言道:“秦大人难得回张邑一趟,请大人喝酒更是难上加难,今天算是碰上了,算我请客,大人千万别推辞,算是给小弟一个薄面。”
秦正笑笑,觉得杨多金说的在理。
过去,张镛、杨多金两人跟秦正关系不差,也能玩到一起,张、杨两人也没什么架子,很快三人就打成了一片。
今天秦正也没纠结,也没坚持付账,就当朋友请客了。
如今客栈的掌柜是杨多金的二哥,叫杨多宝;
老掌柜已经退下来享福去了,客栈的生意交给了二哥杨多宝。
至于杨多金,他自己单干。
杨父还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启动资金。
杨多金在他兄长耳边嘀咕几句,也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杨多宝不停点头;
然后,杨多宝嘱咐小二,给秦正包了二十斤酱黄牛肉,说是让秦正在路上打尖用;
秦正也没推辞,收了牛肉,就和张、杨二人去了自家小院儿。
秦正的小院儿一直是由张镛打理,院子还是老样子,打扫的很干净,布局基本没变。
秦正进了院门,继续追问张镛,遇到什么困难,张镛还是那样,支支吾吾的,秦正都有些烦了,眉头直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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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多金看出秦正不悦,见机的快,接过话头,替张镛说了。
原来,张镛是想当张邑的邑丞,如果当初不是田县尉的小舅子马邑丞插一杠子,张镛早就是张邑的邑丞了。
这几年,马邑丞在张邑搞出不少花样,也学着平渡征税,可税率高的吓人,商户怨声载道;
又加了三成人头税,加重了百姓的负担,百姓苦不堪言。
张邑的乡老、百姓对他的意见很大,如果不是田县尉撑腰,这马邑丞早就卷铺盖回家了。
秦正听完杨多金的阐述,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是说道:“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你先在家等信儿吧!”于是,告别二人,上了马车,离开了张邑。
秦正没有直接回平渡,想了想,去了趟县城。
白先生出任漳县知县已经有一段儿时间了,作为白先生的亲传弟子,原本早就该去探望的,一直拖到现在。
从秦正偷摸进了绝龙岭,到发现“道一”洞天,接着回了秦家洼,算算时日,小半年时间过去了;
用不了几天,就又要到新年了;
不知不觉,秦正的年纪不知不觉又大了一岁。
张镛自从见了秦正后,就一直魂不守舍;
原本以为遇到秦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张邑邑丞,可秦正给他的感觉,一直不咸不淡的,让张镛感觉到非常失望。
张镛回到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张母一个劲儿的问长问短,张镛就是默不作声,好像受了莫大委屈;
张母见劝不动,又把目光投向张父,希望张父能劝劝。
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基本上没受过什么委屈;
张母一见张镛这般模样,顿时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邑丞开口问儿子:“来,说说,今天遇到什么烦心事,跟为父讲讲!”
起初张镛不肯说,沉默不语;
不过事憋在心里,越想越委屈,于是,忍不住一股脑儿,把事情的原委跟了父亲说了,更气呼呼道:“秦正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了,他就是忘恩负义,忘记当初父亲是如何关照他的了。”
老邑丞看着儿子,看着他发泄完,才慢悠悠的开口,道:“秦正没变,是你变了,你变的功利,变的自私,变得固执,变的目中无人。”
“还有,你父亲我,从来没有关照过秦正,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通过努力得来的。”老邑丞说完,便不再说话。
张镛听完父亲的话,嘴巴张的大大,口水淌下来,也没发觉。
在张镛看来,秦正如今当上漳县的县丞,与当初自己父亲的关照是分不开的,总觉得秦正忘恩负义;
可老邑丞清楚,在张邑,自己与秦正基本没有交集,更谈不上关照秦正。
老邑丞不是没想过求秦正,帮儿子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