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不为所动。
何将军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让人给秦正带信,说你的骑兵已经是一群虎狼之师了,再练马都练费了。
秦正终于动容了,马匹的珍贵,秦正是知道的。
不过,这老头儿似乎话里有话啊,秦正还是决定去趟刘岗,跟何将军聊聊,顺便探探口风,看看老头有没有调走的意思。
平渡上交的金银,填补了朝廷的亏空,朝廷欠的大军的军饷都发了,现在每月足额发放。
自从大军发了军饷,士卒看秦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过去士卒见了秦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现在见了秦正就如同看见一座移动的金山一样,两眼放光,抢着去给秦正通报,生怕跑的慢了,影响秦正的心情。
军卒带着秦正带来一处民房,好像一处废弃的祠堂,地方很宽敞,现在成了何将军的中军营帐。
刘岗百姓大多搬去了平渡,‘淘金’去了,废弃的房屋很多,简单修葺,还能住人。
秦正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朝里面瞧,没看见何将军,不由得疑惑起来,老头跑哪去了。
“还不进去”,一个声音出现在秦正身后,吓得秦正一哆嗦,回头一看,居然是何老将军。
秦正笑嘻嘻道:“将军,怎么躲在我后面了?”
“哼,你不会是做贼心虚了吧,说,打什么鬼主意,又跑来我中军大营。”老头儿似乎有些生气,担心秦正又来打秋风。
秦正依旧嬉皮笑脸的,道:“老将军言重了,我的部下在刘岗操练,就来看看,顺便探望探望老将军,希望将军别见怪!”
老头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秦正,道:“行了,别贫了,说吧,来干啥?”
两人进了中军大营(祠堂),老头儿警惕的注视着秦正的一举一动,发现不对,随时准备开溜。
“将军,你这就不对了,怎么像防贼一样看着我,我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再说,这大白天的,来中军大营偷东西,那不是找死吗?好吧,我坦白了,我就是单纯的来探望将军的。”秦正说完,还不忘朝何将军作揖。
老头儿也没了继续追究秦正的心思,直接问道:“是借兵还是运钱,都没问题,什么时候开始,我老汉听从你的安排。”
秦正谄媚的笑着,道:“哎,大将军,都不是,我只是想跟将军借几个人,帮我练练兵而已,这么点儿小事,想必将军不会为难吧!”
“嘿,我当什么事呢,你的兵练的很好,那两个小鬼,练兵有一套,这不,你手下很快就一支百战精兵了,小子,可喜可贺呀。”老头儿的话刚说完,秦正脸都绿了。
正话、反话,他还是听的出来的,尤其是读了几本兵书后,就更加明白老头儿话里的意思。
练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就摆明了告诉秦正,那两个草包还能练兵,就是个笑话,好好的骑兵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这跟糟蹋粮食又有有什么分别。
“哎,我也知道这两人不是带兵的料,不过嘛,小子就那么几个能用的人,不用他们就没人可用,原本是想求将军要几个人,又不好意思开口,老是麻烦将军,心里过意不去,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也没练出个样子了,实在是让人揪心,于是就厚着脸皮,求将军指点来了。”秦正姿态放的低,言辞恳切,何老将军听完都有些动容了。
不过,老头儿何许人也,哪里会被一个毛头小子三言两语说动,官场中人,谈的是利益,先谈利益,再谈感情;
利益到了,感情就深,无利可图的事,是不愿意做的。
秦正在汤和的熏陶下,也慢慢明白过来,何将军无条件的支持秦正,不是何老将军愿意帮秦正,而是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老头儿不得不帮秦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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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假装思索了一会,秦正继续谄媚,嘴里滔滔不绝,两人各怀心思;
接着老头儿长叹了口气,道:“哎,小子,谁叫老汉耳根子软呢!练兵是老夫的老本行,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都能练,老夫家世代为将,对于练兵带兵还是有些心得的。”老头儿说完,等着秦正接话。
秦正赶忙接话道:“那是,那是,将军家学渊源,又常年带兵,练兵对将军而言,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些日子看了将军的兵书,受益良多,如果单纯说谢,就显得小子太过小气了,这样吧,小子做东,请将军好好喝几杯,正好,我偶然得了几坛陈年老酒,正好孝敬将军,聊表心意。”
老头儿摆摆手,道:“喝酒的事以后再说,这样,兵我可以帮你练,不过,给我一半骑兵。”
老头说完,秦正的脸色就变了,先是变白,白了又转红,红了转黑,越来越黑,黑的像锅底,只觉得一口逆血卡在喉咙里,有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老头儿见秦正不说话,还掉脸儿了,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但转念一想,送到嘴边儿的肉,不吃白不吃,这才是老何家人的风格。
秦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直视着老头儿吼道:“我敬你是前辈,又是朝廷的将军,有好处都想着你老,平时也没少孝敬你,还帮你解决军饷的事。”
“要不是看到你们发不出军饷,我也不会主动向朝廷上交如此多的金银。”
“这些金银可是我秦正和众多兄弟用命换来的,现在,你这老东西居然明火执仗的敲诈我,是不是觉得我秦正好欺负!”
老头儿呆了,还是第一次见秦正发这么大的火。
何奈心想,妈的,老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可好,这小狗日的不过一小小的云骑尉,比老子低了五六级,竟然敢跟老子龇牙。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说的倒是实情,军饷确实是他帮忙解决的,被人围杀,险死还生,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是……算了,就让他一回吧,谁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谁让老子还欠着他不少人情呢。
“行了,行了,你个小兔崽子,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再说愿不愿意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老头虽然依旧语气强硬,不过表达的意思嘛,没再提骑兵的事了。
老头儿见秦正不为所动,又道:“行了,骑兵老子帮你练,一个骑兵也不要,行了吧。”
“好,就这么定了。”秦正瞬间转怒为喜,笑嘻嘻的道:“就这么说定了。”
老头儿愕然,草,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终日打雁,今日居然被雁给啄了,阴沟里翻了船,栽了。
秦正眉开眼笑的,很是开心。
老头儿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坐在帅位,长吁短叹,嘴里念念有词,道:“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秦正拉开一张椅子,坐在老头儿下首,用力推了推老头儿,老头儿不搭理秦正。
秦正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老头面前,道:“好东西,孝敬你老的。”
老头儿撇撇嘴,很是不屑,秦正又道:“这东西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比黄金白银不知道珍贵多少倍,我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到一粒,这不,就先想着孝敬你了。”
老头听着秦正煞有介事介绍,微微抬起眼皮,道:“能是什么好东西。”又看了一眼白色瓶子,继续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这叫‘百香增寿丹’,一颗丹药增二十年阳寿,端的是夺天地之造化,是不可多得的神药。”秦正说完微笑着看着老头儿道。
“真有那么神奇,你居然舍得给我?”老头儿不信,不相信秦正这么大方。
秦正道:“老将军你实际年岁不算老,虽然是宗师境,可寿元流失的的差不多了。”
“我跟人学过几天医,看的出来将军的一些症状。”
“我这‘百香增寿丹’确实可增加寿元,老将军正好用的上。”
“这‘增寿丹’,炼制此丹的主药叫“百香果”,而且是成熟的果实,又叫“寿元果”,寿元果将军应该听说过吧。不管能不能延寿,试试便知,再说小子也不敢谋害将军不是。”
老头儿抬头,眼神锐利,看了秦正一眼道:“谅你也不敢。此丹如何服用。”显然,老头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吞服,无需运功炼化,多饮水即可。”秦正说完,朝老头拱手,随后离开了中军大营。
秦正来到自家军中,只见密密麻麻的骑兵,来回穿插,气势如虹。
现在秦正读过不少兵书,明白这只是假象而已。
一支真正的骑兵,没个三年五载是练不出来的,真正成军至少要十年以上,未经过战争的洗礼骑兵,终究是个样子货。
秦正不着急,不打无把握的仗,练兵就要练出个样子来,才能上战场,养好兵,才能用兵。
汤和见到秦正以后,大吐苦水,直言真不是当将军的料,宁愿调回平渡,做他的税务官,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子弟打交道,也不想继续混在刘岗大营,跟一帮军汉为伍。
秦正听着汤和发牢骚,既不表示同情,也不发表看法,临走淡淡说了一句:“恩,我知道了,你先练兵。”
汤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呆呆看着秦正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七日后,秦正正在衙门办公,一名驻军校尉带来了何将军的亲笔信,内容就简短的一句话:“老子今日开始练骑兵。”
秦正看完信,开怀大笑。
平渡大牢扩建,刘一柄和秦正说过。
也不知道牢头儿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建成一座新牢。
新牢房更大,更结实。
秦正也不问,刘一柄见秦正不过问如何做到的,也装起了糊涂,不再过问此事。
如此多的犯人需要审问,秦正审案,一直是先找证据,找证人,等所有的事情准备齐了,才开始审案。
人证物证齐全,争取做到一审定案,不怕耽误时间去制证,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