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扎着一截舌头,同样是紫黑色,还在蠕动,杜女士和滕璇看着都脸色发青了。陆凝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这玩意是她亲手挖下来的。
“鬼的本体?”她问道。
“不确定,先进门吧。”
“这些血怎么办?”滕璇指着地上。
“那不是血,是鬼浆,这是个老鬼,修炼了至少几十年了吧。”吕屏招呼了一下众人,随后有些遗憾地看了陆凝一眼,“可惜你没有学道术的资质,否则我哪怕代师收徒也会收下你。”
“既然无缘,那便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陆凝不以为意,“这鬼已经在我手下吃了不止一次亏了。”
“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身上阴气之重实际上更胜此屋,那鬼对你恐怕也是垂涎良久了。”吕屏说。
陆凝摇了摇头,目前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好。”
那一截舌头被吕屏放在了茶几上,杜女士看上去脸色相当不好,大概是这次体验比上一次齐眉解魇刺激多了,连齐眉都吓成那个样子,屋子里能正常谈话的也就是吕屏和陆凝两人。
“首先,虽然李姑娘割了这个舌头下来,不过鬼魂也不一定只有一条舌头。我们还是需要辨明这只鬼的正体——幸运的是,这至少是正体的一部分。”吕屏一边打着复杂的手诀一边说道,“只要有一段相关的事物,我们就有追查的能力……去!”
随着他将手诀按入茶几,那节舌头的蠕动更加疯狂了一些,随后忽然一翻,从刀尖上脱落了下来,然后粘在了旁边的烟灰缸上。
“该死的道士!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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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凝一巴掌拍在了烟灰缸上,森冷气雾顿时冻得舌头开始“得得得得”地打着寒战,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清楚了,过了快半分钟她才将手拿开。
“你你你你怎怎怎么么么有有则个……”舌头好半天才能稍微讲点话。
“你认得?”
“不不不认得得,鬼鬼鬼器器可不不不多多见。”
“你是什么来头。”吕屏严肃地发问,他的声音中自带一股莫名的威势,那舌头刚捋直,被这股气息压得又抖了两下。
“……舌绽莲花。”舌头过了一会才说,“你就算问我又怎么样?哈哈,这只是一个舌头而已,我是白神的喉舌,哪有那么简单被你们抓住?”
“还喉舌,话痨而已。”陆凝瞥了舌头一眼,“白神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会把伟大的白神的秘密告诉你们呢?白神庇佑着我们,让我们享受着强大的力量和永远的生命,凡人是不懂这种快乐的,只有真正被选择成为侍奉者,才能明白其中的美妙!”
“聒噪!实话实说!你的正体在何处!”吕屏一声大喝。
“喉舌,当然在诸位每个人的嘴里啊!哈哈,你们一定觉得不可思议?恶语妄言,我们的温床,你们又怎么知道人类逞一时之快的口舌之争,让我的力量愈发壮大?那个愚蠢的女人,你以为让你的女儿离开就安全了吗?你知道她遭遇过什么流言蜚语吗?人……哈哈,活在世间的人,哪个能逃过非议?只要逃不过,我就可以存在……”
“放屁。”陆凝抱起胳膊,“你要是有你说得那么厉害,还能是个凭依鬼?”
“啧,凭依鬼怎么了?安全啊,要是像那几个憨货一样肆意杀人,恐怕下了地府也得遭一番大罪。不过小丫头,你哪来的鬼器?鬼死了才会留下的东西可不怎么多,这片地方除了我们老哥几个以外难道还有什么厉害的小家伙悄悄出现了?”
“我怎么知道。”陆凝可不接它的话,“说别的鬼不行,你自己还不是要害这位女士和她的家人?你和它们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