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滚出去,否则下任起居郎再记朕的起居录时,不是蘸墨,而是蘸你的血。”
孙谷站起后原地弹射,一溜烟飞跑出甘露殿,比兔子还快。
目睹全过程的李德裕心中泛起错愕。
李炎刚刚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太强大了。
这还是那个耽于玩乐和修仙的帝王吗?
他又看了眼李炎身上穿的道袍。
还是那个修仙皇帝。
李炎回到自己大案牍边,拿起一份奏疏,递给李德裕。
“这份密奏是枢密院早朝前递上来的,枢密使和翰林使看过后都不敢在上面贴黄,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呈交给我。”
李德裕知道事关重大,赶紧打开快速浏览。
他每看一行,面色凝重几分。
“陛下派去封赏昭义军节度使刘从谏的使者,竟没见到他本人,连监军崔士康也没见到?”
李太和密告昭义军节度使有谋逆之心。
李炎也不能听风就是雨,他前阵派了特使去昭义军节度使的治所潞州。
特使以封赏之名探查谋逆之事是否属实。
那名特使到潞州要求见节度使刘从谏。
结果只见到了刘从谏的侄子刘稹。
刘稹说他叔父刘从谏病了,不能出来相见。
特使说没关系,他可以进去探病,让刘从谏躺着就行。
刘稹又说有内眷在里面,不方便。
特使要硬闯,结果昭义军将士们纷纷刀剑出鞘,杀气腾腾逼向他。
“看来昭义军意图谋逆的事属实。”李德裕叹气,“自从刘从谏在甘露之变中与仇士良结怨,他就对朝廷怨恨颇深,没想到竟滋生出了谋逆之心。”
李德裕看完后,将密奏双手捧还给李炎。
李炎接过随手一抛,扔到三米外的案牍上。
他以肯定的语气猜测:
“我怀疑刘从谏已经死了,他侄儿刘稹秘不发丧,也不上报,监军崔士康要不被他们杀了,要不就拘禁了。”
李德裕蹙眉分析:
“刘稹必是想学当年的淮西吴元济,通过事实接管昭义军,威逼朝廷允许他继承叔父刘从谏的节度使之职。”
李炎轻轻颔首,认同李德裕的分析。
“上任昭义军节度使是刘从谏的父亲刘悟。刘悟当年生擒过叛将平卢节度使李师道,因功才被册封为节度使。刘从谏当年未立寸许之功,他能从他父亲刘悟手里继承昭义军节度使,是我皇兄李湛干的蠢事。现在刘从谏的侄子还想再继承下去,朕不是李湛,这事我决不能答应,否则昭义军节度使真变成他们刘家世袭的,其他藩镇若纷纷效仿,置朕于何地?”
“依微臣之见,可以派人去劝说刘稹,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