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跟妹婿白居易提过,很羡慕妹婿在洛阳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他也想辞官归隐洛阳。
白居易在《和东川杨慕巢尚书府中独坐感戚在怀见寄十四韵》说他“感己之荣盛,有归洛之意。”
当时白居易劝阻他道:“悬车年甚远,未敢放相过。”
白居易一向遵从旧制,认为入仕为官者不到七十岁不该请辞。
此刻面对两位好友离别,杨汝士突然心灰意冷,决意不等悬车之年了。
他送走崔铉和杜悰之后,当天就上表因病请辞。
李德裕求之不得牛党再损失一名三品大员,当即鼓动皇帝批准。
李瀍可以允许朝局失衡,但决不允许朝堂变成李党一言堂。
他头天刚批准杨汝士的致仕请求,第二天就将崔铉的大伯父崔元式又调回长安,接替杨汝士重新出任刑部尚书。
即便崔元式回来坐镇,牛党也无法再跟李党抗衡。
此后朝会很少再能听到牛李两党唇枪舌战,连李瀍都感觉上朝越来越无趣。
京兆府也是刘异圈选的二十三个铸造新币的地区之一,少府里有十个大铁炉,京畿铸钱使是比较重要的钱监,该官职目前由京兆尹柳仲郢兼任。
可柳仲郢对刘异在钱币背面印字的设计很排斥,他几次上书请求朝廷改掉这种华而不实的设计。
史官记录为:【时废浮屠法,以铜像铸钱,仲郢为京畿铸钱使,钱工欲于模加新字,仲郢止之。】
刘异对此很恼火,他怕其他州府会跟随柳仲郢一起反对。
他尝试过各种拉拢柳仲郢的方法都失败了。
这小子出身河东柳氏名门,不缺钱,不缺名,还深得李德裕的信任。
后人只知道他是大书法家柳公权的侄子,却不知道柳仲郢的父亲柳公绰在大唐比柳公权更有名。
柳公绰一生两任京兆尹,五次出任节度使,三任御史大夫,三任尚书,差一点就拜相。
如今柳仲郢也做了京兆尹,距其父柳公绰首次出任京兆尹相隔整整三十年,这父俩还真是荣耀满门。
刘异认为如果拉拢不了柳仲郢,那就搞掉他,然后将京兆尹这个位置再换成自己人。
他最近一下班就将自己关在房中研究柳仲郢家族的资料,试图找到弱点。
这些资料有的是崔铉留给他的,有昆仑瓜从坊间搜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