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是那般交代的,但莫轻晚从未想过沈筝真的会亲自前来。
正厅。
她将沈筝二人请入座后,自己反倒不坐,有些紧张地站在一旁问道:“沈大人,可是知府大人那边......”
她母亲如今还在莫家。
知府大人那边最近动作不断,她隐约能感受到,对方想给莫家致命一击。
她只有个商人身份,比起朝廷命官,自是低微得不行,她不敢问对方欲如何做,更不敢擅自动作,害怕坏了人家计划。
等待最是焦灼,她能做的,只有从中配合。而沈大人今日前来,让她紧张不已,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
沈筝沉默一瞬,摇了摇头:“余大人那边......今日事了本官去问问,你莫要过分担心。但本官今日前来,是为旁的事。”
莫轻晚莫名舒了口气。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她问沈筝因何事而来,沈筝沉吟片刻问她:“码头那边,之前是谁在管辖?可是你?”
莫轻晚顿时明了。
近来码头大小事不断,她多有耳闻,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如此糟蹋,说不心疼,其实还是有些心疼的......
“之前码头是小女在看管。”她垂下眸子,“如今父亲不在,现在当是落入我那位二伯手中,由他代为打理。”
说完,她又有些厌恶:“小女那位二伯,实在不是什么经商的料,在他眼中,替家中干活的百姓们,甚至连猪狗都不如,非打即骂。”
这与她经商理念背道而驰。
她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一双眼、一张嘴巴一个脑子,生意想做得大,靠自己必然看管不过来。
而手下掌柜、小厮,甚至劳工,便都是她的左膀右臂,若没有他们,这生意无论如何都做不起来,所以她对这些人谈不上尊敬有加,但也是礼节皆在。
——人只是替你办事赚点银子,又不是将命都卖给你,你又凭何不将人家当人看?
“这便对上了。”沈筝神色不显,与她说道:“不少货船滞留在码头,与莫二脱不了干系。漕运司替本官采买的货船,也在其中,船上,还有漕运司大人。”
码头上的事儿,卫阙或许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但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今日若他多瞧上两眼,必能发现不对劲之处,以沈筝对他那点子了解,这个暴脾气怕会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