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正东,耸立着一根高高的石柱,浮雕着日月星辰,柱顶是一块巨大的石盘,一格格地挪移着太阳的阴影,绕过石柱,灰墙青瓦,宏伟的玉石拱门上镂刻着三个大字【奉天监】。
高高低低的房屋间,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不息,不时人往匆匆,忙碌地连大主觋进来也无暇留意,对这一情景,大主觋早已司空见惯,轻车熟路,走向一处小院。
小院里到处堆放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器具材料,和几架尚未完工的装置,一个身材不高,略微有点佝偻的老者一边瞅着手中的图卷,一边指挥着几个人摆弄着其中看上去很是精致复杂的一架。
直至大主觋走到身前,这才忽然看见,也不问来意,一把拉住,指着眼前的装置,兴奋道:“看看,只要用上你给我的伏虎符,针绳便可以轻易穿过铜片,我给它起个名字叫天针机,再研究战甲,就不用去求冶铸坊那帮家伙了,而且打孔更精细,战甲坚实耐损了几倍,不过,操作几次,符篆法力就会耗尽,快,再给我做几张来!”
大主觋闻言苦笑道:“伯余,那伏虎符是用野兽精血加丹砂画成,一头野兽才能提炼几滴,你这么用法,我可供不起!”
唤做伯余的老者面现愁云,自顾自朝后面屋中走去,喃喃道:“这动力的问题,真让人头疼啊!”
大主觋无奈地摇摇头,跟到屋里,见伯余已趴在案上,翻看着一堆图卷,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大主觋也不打扰,随意盘坐,静静等候。
过了半晌,伯余才想起什么似的,停住手,转身问大主觋:“每次来,你都有事,说吧!”
听了伯余的话,大主觋很诚挚道:“你不是在研究天针机吗,我给你带了些材料来!”
说着,抬手虚划,随着指尖的律动,一个淡淡的阴阳图竟浮现眼前,大主觋轻轻喝了声,“疾”,阴阳图一抖,如有牵引一般,化作几缕白烟,融入进他手中破旧的黄布袋,白烟完全消失的刹那,黄布袋竟慢慢得变亮,麻绳一松一紧,阴阳图一闪而灭,十几张微黑色、丈许宽的皮子已凭空出现在屋中的地板上。
伯余一怔,几步近前,蹲下身,厚厚茧节的手轻轻捋过,凝眸讶然道:“这是妖皮?”
大主觋微笑颔首。
伯余满脸惊喜,反反复复看了半晌,倏地一顿,停下了手,慢慢直起身盯着大主觋道:“给我做材料?”
“我还打算给我的弟子们做几套内甲!”大主觋轻描淡写道。
“哼!”伯余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可以,不过这么坚硬的妖皮,天针机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