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此战胜负在乎一根搅屎棍

“是否传讯其他两郡人马,进击衮州,以逼榆罔回援?”

“来不及了,万没料到,我军虽连败弃城,非无进击之力,榆罔居然敢调衮州人马奔袭常山,以不虞攻我不戒,险中求胜!”说到这,仰首叹道,“榆罔此人,谨慎治谋,奇正用兵,我远不如他!”

“将军,榆罔狡诈阴险,长此以往,我们人马迟早会被他磨光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决一死战,也落个痛快!”

刑天摇了摇头,“我何尝不想,但北岳观临阵退缩,我方天师与榆罔相比,力量相差悬殊,何况还有那几个不知什么来路的怪物,没有城中法阵护持,与战必败!我就在涿鹿拖住榆罔,他们便是占常山后再北上攻下北镇关,以那点人马,待孤竹出军,也不可能抵挡得住,中州根本来不及调集大军和辎重,俟时合兵一处,榆罔可灭,南指豫州,王城可下!”

“但那孤竹一拖再拖……”

“青魃已去孤竹多日,可有回报吗?”

康回摇了摇头。

“等等吧!”刑天的目光飘向极远之处,“此战胜负,在乎孤竹!”

营寨大帐中,灯火通明,榆罔高踞案后,众将分坐两侧,监兵正指手画脚,说得眉飞色舞,旁边的常先微笑不语,偶尔冲执明无奈地摇摇头,执明满脸不屑地瞅瞅监兵,然后媚然一笑。

喧闹了半晌,常先见榆罔一直沉思不语,起身近前道:“将军可是思虑常山之战吗?”

榆罔也未抬头,淡淡道:“既已谋定,何必再想?!我在想应龙!”

常先愕然,“将军在挂念应龙?”

“是啊,不知应龙现在在做什么?”

常先一时无语,仔细瞅瞅他,这货居然开始谈感情了?自己是喝多了还是听错了?!半晌,方觉失态,敛神笑道:“查探消息吧……”

榆罔看了看常先,双臂环抱,仰望帐顶,似对常先说,又似自言自语道:“我听说,大主觋曾只是派应龙去送讯,他却几乎把中州小半个道宗搅得天翻地覆,而此次刑天叛乱,方雷逃亡,若非巧遇应龙,岂能回报王城?!逼得刑天只得提前起兵,否则果真顺利与孤竹按约定共举,中州危矣!”说到这,沉吟了一下,接着道,“这个人,往往看似率性而为,却每每合乎奇兵之道!如果仅仅打探消息,可用之人甚多,何必劳他涉险?!或许,他能给我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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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一怔,终于恍然,苦笑道:“你对应龙是不是看得太高了?”

“你关心应龙,而关心则乱,反倒不容易看清一个人,所以我从不关心任何人,有时候才能看得更加清楚,”榆罔顿了顿,目光微微有些飘忽,旋即如常,接着道,“现在,刑天实际已不足虑,此战胜负,在乎孤竹!”

王宫华胥殿内,净德王微蹙双眉,看着手中的奏疏,大主觋与离珠侧坐于左,兵马司主事容光、广惠仓主事隶首、巡狩司主事左彻奏立案前。

“冀州传报,”左彻奏道,“方雷、牟夷已攻破常山,叛兵部分归降,残军汇合其他两郡人马,放弃了占据郡城,全部逃亡雍州常羊、白水二郡,西镇卫原调援雍州万余铁骑正与其对峙,冀州仅剩刑天、永曜不足三万人困守涿鹿,方雷、牟夷正北上夺取北镇关,以御孤竹。”

“方雷、牟夷仅两万人啊!”净德王轻轻叩打御案,“各州城卫军集结时日不能再短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