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独成一邑,掌管者为邑令,主要做些赈济的事,和收敛曝尸街头的尸骨。”
应龙回头望了望远远的那高耸入云、洁白雄伟的高塔,胸中如堵块垒,说不出得难受,今日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想象不到世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被生生抛弃的城中之城,他放慢脚步,拿了点银子,散给道旁的老人妇女,望着他们千恩万谢,心头更是酸楚。
一个女人,左手拉着孩子,右手接过银子,嘴里说着谢谢,忽向他暗暗使了个眼色。
支莫也拍了拍他,“少发点善心吧,有人盯上咱们了!”
果然,见应龙出手阔绰,明显生了歹念,虽有些顾忌,十几双不善的目光仍是紧紧尾随窥视过来,而且人越来越多……
应龙眉头微蹙,支莫已是回身,双手运诀,嘴唇翕张,方圆数丈,大地猛然晃动,雷鸣爆作,数道尺许宽的裂缝撕开地面,汩汩震响,白烟升腾,旋即,但见岩浆滚滚在裂缝间狂躁流淌,虽未喷涌,空气的温度骤然升高,灼痛扑面,几欲窒息。
氤氲中,只听支莫高喝道:“不安分者,杀无赦!”
喝罢,双手一合,地面合拢,支莫会意应龙,再不看那些人一眼,转身而走,残余的炙热犹弥久不散,所有人皆惊骇驻足。
巨大的声响传遍了半个贫窟,听到的人,不明所以,纷纷赶聚,三三两两的人群里,应龙一眼看见那个买药的小男孩,急忙掠身过去,那小孩见应龙直冲他奔来,吓了一跳,转身就跑,应龙喊也喊不得,从后追赶。
支莫气得一跺脚,“这么莽撞啊!”只好跟随。
小男孩甚为灵活,游鱼般穿梭于屋间墙角……
应龙故意放缓了脚步,也明白自己是着急了些,所以仅仅保持着必须的距离。
那小男孩逃了半晌,往后紧张地环顾了一圈,最后钻进了一间黑黝黝的茅草屋。
应龙蹑手蹑脚地靠近,透过千疮百孔的草墙,往里望去,屋内除了一张草垫,几乎没什么家什,一个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女人半卧其上,声音虚弱地道:“彤鱼,不要出去惹祸了!”
“没有啦!”被叫作彤鱼的小男孩低低咕哝了一句,“不去咱们就饿死了,”接着道,“母亲,你先歇会,我去做饭,过几天,我再去买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