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叫声还在殿中回荡,刘象昌吓呆了,愣愣看着那颗燃烧不停的脑袋,背脊发凉。
殿中却已爆发出了狂笑声,有人拍了拍刘象昌的肩。
“留守官,你赢了。”
几枚金币被递在了刘象昌的手中,他愣了愣,转向史朝清,道:“太子,臣有要事禀报。”
可他的嘴巴只是稍稍张了张,竟是吓得一时哑掉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来!再来!”
史朝清兴致很高,招了招手,让人把一只弹弓递给他,道:“这次来打金丸!谁愿来挨打,打出去的金丸便归谁。”
遂有女婢捧了托盘上来,里面满是圆滚滚、金灿灿的丸子。
军抢掳回来的金银钱财无数,史朝清以这种方式敞开了花,花十辈子都花不完。真要想花钱,开疆拓土、文治武功才花钱。
此时见了金丸,不少亲卫兵士纷纷出列,愿意挨打。
史朝清选了五人,让他们一字排开,笑道:“被我打中的若敢叫,每叫一声,鞭责一百!”
“喏。”
“来!”
一枚金丸被捏在弹弓上,史朝清对着一个亲卫的脸就射去,瞄得很准,力道也大,金丸直接打得那亲卫头破血流,他竟是一声不吭,只俯身捡起那枚金丸收入怀中。
“好!”
史朝清赞了一声,直接就射向下一个人。
“嗖”的一声,这次,那金丸竟是狠狠射进了另一个亲卫的眼窝!
“啊!”
惨叫声大作,那亲卫吃痛,当即捂住眼睛倒地抽搐,血不停从他指缝间流出来。
刘象昌喉头滚动了两下,似想说话,却没开口。众人则纷纷喊道:“他输了,输了!”
此时来的竟不是大夫,而是两个执鞭者,举起鞭子就对那瞎了眼的亲卫狠狠地抽。
“求太子开恩!”
终于,有人开口求情了,却是方才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亲卫。
“末将高如震,这是末将的三兄高鞫仁。我们有兄弟四人,长兄已战死,次兄正随圣人南征,我兄弟几人为大燕肝脑涂地,如今阿娘病了,长年需要药汤养着,我们兄弟才舍了命地赚赏赐,请太子开恩……”
说到后来,高如震已泪如雨下。
史朝清却不为所动,拿弹弓指了指他,道:“愿赌服输,你们兄弟不知这道理吗?!”
高如震道:“恳请太子破例。”
“破例?”史朝清想了想,抬手,止住了对高鞫仁的鞭刑,道:“好啊,你是我的亲卫,如此义气,我便为你破一次例。”
“谢太子。”
“你到殿外去挑一名美人,赐予伱了。”
高如震连忙磕头谢恩,起身走出大殿,放眼看去,那一排排的少女纷纷抬起头,让他挑花了眼。他不敢挑太久,待见到其中一女子嘴角含羞,眼神里带着期盼他解救的期冀之光,他便选了她。
他牵起这美人,带着她回殿内谢恩,只见高鞫仁已经被扶起来治伤了,放心不少。
可当他才拜倒在史朝清面前,史朝清却道:“我为你破例,你能为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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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为太子效死!”
“哈哈,不用,你把你这美人抱起来,丢进这大鼎里即可。”
高如震闻言一愣,转头看去,才发现那装满水的大鼎下已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却觉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不!”
被带入殿中的美人惊呼着想逃,才起身就被摁倒。
“高如震,你不愿报答我的恩德吗?”史朝清问道,手指已指向了高鞫仁那血淋淋的空洞眼窝,道:“我是被你阿娘的故事感动了啊。”
“末将……”
高如震知道自己若不听令会怎么样,汗如雨下,心中天人交战良久,竟是能听到了“咕噜”声,是那大鼎里的水沸腾了。
他一咬牙,几乎把牙齿咬碎了,忽然转身,一把抱起那美人投入沸腾的大鼎。
惨叫声入耳,先把他的魂都喊掉了,很快,等惨叫声消失了,他却觉得它始终在自己耳朵里回荡,挥之不去。
“哈哈哈,重重有赏。”
史朝清大笑不已,环顾四周,问道:“你们都不敢看吗?!”
高如震只好看向那口大鼎,可他的眼神却不能聚焦,像是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清。
殿中旁人也是毛骨悚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欢腾。
史朝清觉得旁人都怕了,唯独自己不怕,方才满意,吩咐人把他的马球棍拿来,亲自到鼎边搅拌,一边观察着人煮熟了没有,一边谈笑风生。
“对了,留守官,你来有何事啊?”
“留守官?”
刘象昌被问了好几次,终于回过神来,道:“太子,臣……”
话到一半,他竟是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今日是为了何事而来。
史朝清也不怪他,开怀大笑。
殿门处,随着刘象昌一起来的信使们见了这一幕,看向高如震的身影,眼神中泛起了沉思之色。
他们一路向西狂奔,在桑干河边见到了李归仁那颗被摆在匣子里的头颅。
“报将军,我们策反了史朝清身边的亲卫高如震,他说,明日史朝清会带三千人出城狩猎。”
张光晟道:“三千人?这么多?”
“是,史朝清之所以深受史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