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黏腻的嗓音宛若毒蛇吐信,烈焰红唇一张一翕,吐露的逐字逐句如尖利的獠牙刺下,根种在心底。
她笑得优雅又阴森,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仿佛期待看到对方因为她的话语而瑟瑟发抖、惊慌失措的模样。
如同被毒蛇注入毒素的猎物,痛苦的愔愔在极大恐惧中迎接死亡的宿命。
可惜的是,萤澪的反应并不如她的愿。
萤澪只点了点头,再没多说半个字,连一丝害怕的神情都没显露出来,兴致缺缺地应了声:“哦。”
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哦」字,承载了她所有的表态。
镜中女人只是诡笑,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过嘴角,似乎笃定了萤澪不过是虚张声势,负隅顽抗,骨子里怕是早就抖得不成样了。
她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令萤澪十分不适,浑身上下犹如千百只蚂蚁在钻爬,感觉站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她敢肯定,如果将女人的目光当作凌迟,那么自己身上绝无剩下一块好肉的可能性。
“亲爱的,难道你就没有其他愿望?比如,祈愿自己的容貌青春永驻,成为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子?”
她低低一笑,语调蛊惑人心,就连气息也变得分外危险,十足引诱意味的背后,是为其专属设下的套。
“听我说亲爱的,不用在我面前隐瞒自己的欲望,这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我明白的,可怜的孩子,你的内心深深压抑着本能......一直以来都渴求着......”
萤澪迷迷糊糊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奇怪地瞅她一眼,神情鄙夷:“大妈,你谁啊?怎么随随便便跑进别人家,还自说自话?”
女人展露到一半的笑容僵住了,正欲弯起的嘴角渐渐垂下,不知是否是错觉,浴室的温度较之十几分钟前还要再低上几度。
她的眼眸中似乎飞快划过一道狠毒的阴光,表面却依旧勉强保持着端庄的仪态,谈笑自如,并没有把萤澪刚刚的信口胡言放在心里。
“你可真有趣,你是我活了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幽默的女孩子,”她掩唇轻笑,笑意不达眼底,“我改变主意了,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呢?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萤澪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呵欠,对千方百计的勾引完全提不起兴趣:“说来说去就这一套说辞,我都听腻了,大妈,我说你是不是活太久了太寂寞了,逮着个活人就薅,要不我给你抓个男人进来?你闲着没事干可以繁衍繁衍后代,到时候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就不孤单了,我也算促成一桩跨越阴阳两界的爱情美事。”
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还附带敬了个礼:“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的。关爱空巢老人,人人有责。”
女人的脸变戏法般瞬间阴沉下来,面对对方三番五次的挑衅和侮辱,使得她引以为傲的贵族礼仪逐渐崩坏。
“既然如此......”
她面部铁青,血管青筋从死白的肌肤底下尽数浮现,眸中像是起了一层黑雾氤氲翻涌,眼白褪去,整个瞳孔顿时漆黑一片,死气沉沉。
血红的指甲瞬息间用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快速生长,女人猛然抬起手,用指尖轻触镜面,那处触碰到的地方以那一点为中心展开波纹,给人下一秒就会撕裂空间从镜子里钻出来狠狠划烂萤澪脸的错觉。
不,这根本不是错觉!
女人接着阴笑道:“我会吸干你全身的血液,好好供给滋养我的容貌,让你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咯咯咯。”
“卑贱的猪猡,这就是你惨烈的下场!”
镜面开始剧烈晃动,烛火「啪嗒」一声倒在洗漱台,苟延残喘的烛光照得那张阴险可怖的脸若隐若现。
门外忽地传来高速拨动门把手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余盼盼的惊呼:“请你等一下!这么不计后果的闯过去,违反游戏规则出了更大意外怎么办!”
回应她的是泣隐寒的冷笑:“这场游戏中,还有什么比「bloody Mary」更恐怖的存在吗?”
随后,他继续尝试撬锁,并拍门大喊,试图让萤澪开门:“喂!我听到里面的动静了!没事的话赶紧吱一声!然后把门锁给我解了!”
萤澪捏着嗓子,给足了面子:“吱——”
拍门声一时间停顿了会,熟悉的暗骂声响起:“你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