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整个撤离队伍中爆发出阵阵欢腾的呐喊声。
"哈哈!"
李迁、颜继祖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哈哈哈!"
怀庆军民们狂笑着,欣喜若狂。谁能想到,他们刚刚撤离水寨,洪水便紧随其后滚滚而来。
"哎哟哟。"
一位位老工匠、妇人们面露惊恐,在官道上纷纷跪地朝拜这怒火中烧的河神。
"此乃天罚,正是天罚哪!"
一双双目光注视着屹立在高坡之上,军服笔挺的沈天石,眼中满是对神仙般的敬畏——这是大人运用仙术引来天罚所致吗?
"嘿!"
沈天石从腰间取出水囊饮了一口,他可是钻研黄河水文整整一个冬天,这哪里是什么天罚,分明是科学的力量!
对于水文之事,李自成这个并非中原土生土长的人,不过是个市井痞子、狡猾无赖罢了,他对黄河水文的了解甚至还不及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渔夫。
打仗怎能不对水文有所研究呢?
三日后,洪峰渐消退去,黄河两岸归于平静,遍地泥泞,宛如一片烂泥塘。
怀庆军民结伴登上山峦,遥望着远方,议论纷纷,一时竟忘记欢呼雀跃。此刻他们的心中唯有对天地自然力量的敬畏……
这些年来,那位沉眠于河底的河灵尊者终于是从长眠中醒来,其威怒之下,人间之力皆显渺小,令人惊惧不已。
无数黎民百姓虔诚地向苍穹祈祷,朝拜河灵尊者,祈求山神、地祗以及沈天石大人的庇佑。更有众多民众朝着沈天石所在的方位叩首膜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众人议论纷纷,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莫非沈天石大人拥有沟通天地的神通,竟得河灵尊者相助?”
“定是仙人转世,大人平日里所交往的恐怕都是仙家高人,召来河灵尊者又有何奇异之处?”
“沈天石大人实乃武曲星君降临尘寰!”
“大人必定是洞察天机之人,否则怎会提前令我等撤离此地?”
不论怀庆之地的百姓如何热议不止,即便是那些年轻的凤威修士们,在篝火旁亦是对沈天石大人敬畏有加。
“哼!”
然而沈天石却并不想在凤威修士面前玩弄神秘之事。他淡然一笑,指向远方天空,恰好此刻有一群夜行的大雁划过天际,直奔北方而去,而远处汪洋之中,几只水禽栖息在孤立沙洲之上,正专心梳理湿漉的羽翼。
“哦——”
年轻的凤威修士石亨望见南飞的大雁,思索片刻,豁然开朗:“大雁夜飞、乳燕归林,乃是气候转暖之征兆!”
“正是如此!”沈天石赞赏道,“这世间兵法之道,实则是细致入微观察万物之法。今日之事,却被石亨一语道破。”
“确是如此,十分难得。”沈天石深知,真正的战斗之道在于实事求是,而非迷信鬼神。
他心中焦急,感慨同代西方已历经文艺复兴,将人们的思想从宗教枷锁中解脱出来,从而逐渐超越了华夏。这才是中华之痛。仅凭军事上的挽回无力救赎大明,启迪民智,冲破儒家束缚,才是济世之良方,而这条道路依然遥远漫长。
次日清晨,山峦之间,怀庆的军民遥望着二十里之外深陷泥沼的顺军,纷纷指点谈论。
在这种满目皆是烂泥的境况下,连凤威修士都不敢轻易踏入其中,只能耐心等待水位下降。
而在二十里外的怀庆水寨,李自成已是神情呆滞。那一晚冷水浇身,他不幸病倒并发起烧来。宋献策与李锦等人无奈至极,只得带领部众在这片巨大的泥泽中费力捞人、捞物资、捞起落不明的物件。
最惨重的损失来自于中军马队的三堵防护壁垒。原本他们是严密守护李自成御营的卫队,可一旦遭遇那滔天洪峰,被席卷而去的便最为严重。
河水寒冷刺骨,而岸边却又炎热难耐,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真如置身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