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白甲兵了,培养一名红甲兵何其艰难?
一位满洲子弟自幼习武,历经层层严苛考验,方能成为旗兵,在一次次血腥的战斗中立下汗马功劳,晋升阶级......那是何等不易?
可在如今的喜峰口,在距关口不足三里的崎岖山坡上,竟葬送了如此多旗兵的生命,这无疑是在断送大清的根本!
“洪承畴!”
豪格怒不可遏,一把抓住洪承畴的衣领,咆哮不止:“你做得好啊!”
小主,
洪承畴脸色铁青,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只是瞥了一眼身旁的老主子郑亲王。郑亲王原本略有驼背的身影此刻挺直了腰板。
“住口!”
郑亲王制止了豪格的怒吼,将洪承畴唤至身边,低声安慰了几句。
这一战让他想起了当年在大凌河边,那些坚守阵地直至最后一人的大明浙兵,那一役,浙兵的战车阵列与火器也同样给大清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然而最终,大清还是凭借着消耗战术,彻底消灭了那支浙兵部队。
没有任何捷径可走,他们就是靠生生拖垮对手,耗尽敌人的修为和意志……
在太一门郑亲王的齿缝间,挤出一字:“袭!”
修炼至此刻,胜负只差一线之隔。
月落星沉,龙井关再掀灵识交锋。
无数清修修士借着夜色掩护,汹涌而来,郑亲王调动秘法阵势,全力冲击凤威军驻守的那一段灵脉薄弱之地!
法器轰鸣,飞剑啸叫,怒吼与厮杀之声震动九天。
清修弟子们个个口中含着法兵短刃,背后背着长弓与符矢囊,四肢并用,红光满眼,如同夜色中的疯魔般攀爬而上,暗夜深邃,激战炽烈如炼狱。
视线所及,那原本就不宽敞的关隘前方,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清修修士填满。
“轮到我了!”
又有一位青年参议将领挺身而出,视死如归,率领两营修为精锐奔赴驻守地支援。
沈天石手中的预备役修士日益减少。
凤威军防线已有不少清修者突破靠近,不断有人陨落,生还者则疯狂施放术法或挥舞飞剑,还有人扛起法宝云梯强行冲锋,每一个人都像是陷入狂化的凶兽。
“上三宗弟子,果真煞气逼人。”
在这全面激斗的夜幕之下,黑暗掩盖了清修者的动作轨迹。
“大人。”
李迁焦急地低声询问:“末将愿率部前往支援?”
沈天石沉默片刻,才郑重其事地道:“传令固守,静待增援!”
那驻守地的灵脉防御战况惨烈无比,但他坚信麾下的忠诚英勇将士定能抵挡住敌人的攻势,喊杀声直震苍穹。
甚至借着火炮轰击时激起的灵光闪烁,娜木钟的心魄都在颤抖,她从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
她凝望着沈天石英俊的面庞,尽管满脸血污,却没有丝毫惧意,只有坚定的决心。这位明国修士的脸上只有一个字:
斩!
一往无前,以一当百!
夜风愈发狂烈,喊杀声直透天际。
“嗷嗷,嗷嗷。”
仿佛野兽般的咆哮,并非仅限于关外那些粗犷的清修者,正在殊死拼搏的凤威军修士也同样发出这种低沉骇人的嘶吼。
“杀!”
浴血奋战直至破晓,清修者终于停止了进攻,在铜锣的敲击声中狼狈撤退。
“哈哈,哈哈哈!”
沈天石仰首长笑,此战并非仅仅是一座关城的争夺,更是两个修真族群之间耐力与意志的较量,关乎未来百年、千年乃至整个种族兴衰存亡的战争。
滦河悠悠流淌,但河水已被鲜血浸染成赤红。
大清王公们皆默然无言,河对岸尸横遍野,一片凄惨景象。
胆小的贝勒、汉官们,瑟瑟发抖,犹如筛糠一般。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