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山海关还能通行吗?
只要有基本的航海知识,了解东南季风的方向,明白洋流的走向,手握几张海图,还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吗?
八月末,正值东南季风最盛之时。
舰队在东海扬起全帆,那速度……毫不夸张地说,比装有魔力推进剂的火箭还要快,短短几天就能从长江口抵达山海关。
“哦。”
朱慈烺兴致勃勃,如今却被训斥了一顿,撅着嘴小声说:“朕,朕的学业并未落下。”
“是吗?”
沈天石轻轻皱眉,问道:“那我考考你,问……黑龙江的总长度是多少,水文状况如何,源头在哪里,入海口又在哪里?”
“呃。”
朱慈烺挠挠头,一下子被问住了,小脸憋得通红。
“嗯?”
沈天石又冷冷地说:“来人,带陛下回去上课。”
“哦!”
朱慈烺,尽管只是个孩童,却已深陷奇幻世界的迷雾之中,此刻只能皱着眉头,顺从地跟着卫兵穿越战场,一边战斗,一边还要研习神秘的咒语。
"呵呵。"
参谋军官与将领们看着这位虽不情愿却依然服从命令的小皇帝,大明的希望,不禁轻笑出声。现在,大明镇军中的年轻将领们,无论高低,都对这位年幼的君主满是宠爱。
与他的父亲朱由检相比,这孩子就像未经尘世污染的精灵,尚未被繁复的魔法规则束缚,保持着纯真的三观。
"此时此刻,李岩,李锦,你们来得正好。"
沈天石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不能让陛下失望。"
"不行。"
他反驳道,"没有足够的知识,我们如何能在未知的世界中航行?连黑龙江的河口位置都不知道,又怎能领导舰队穿越至遥远的东方大陆?那里,广阔的土地等待着我们的探索。"
李锦挠了挠头,尴尬地问:"黑龙江的河口…究竟在何处?"
他是大顺的名将,出身草莽,仅在村落学堂里读过几年书,面对地理知识的挑战显得颇为困扰。
沈天石微笑,轻声回答:"北海。"
就连博学多识的李岩也愣住了,他从未听说有这样一片名为北海的海域。
沈天石挥手示意:"它位于极北之地,就在远东。"
别说清朝人能否逃回关外,即使逃回,他们真的安全吗?
然而,李锦和李岩仍一脸困惑,远东究竟在哪里?他们从未听说过。
沈天石百无聊赖,一边注视着工程兵挖掘通往异界的隧道,一边向两人普及知识:远东,自然是在东瀛之北,北方四岛的北方。
但这两位更加迷茫,接着问:"北方四岛又在何处?"
"啪。"
沈天石无奈,索性吩咐参谋部找来一幅手绘地图,大致方位无误。
"这是北方四岛,那是北海,还有…海参崴,以及一座巨大的库页岛屹立在此。"
李岩和李锦逐渐听入神,也略微理解了,这意味着舰队可以从东瀛启航,沿着海岸线北上,然后顺着黑龙江的入口深入内陆……
直接攻入兴安岭?
兴安岭,那是清朝先祖居住的神秘之地,建州!
"啊,原来如此。"
沈天石点头,知识就是力量,明白了吗?
"舰队与骏马,哪一个更快?"
两人的脸色渐趋严峻,这一策略太过狠辣,直刺大清的心脏。越想,他们越感到恐惧。
舰队的速度应该超越马匹吧?
在大都督面前,清朝那些微不足道的计谋如同儿童的游戏,显得滑稽可笑。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简单的地理知识。
李岩和李锦不禁对视一眼,立刻要了一份地图,准备回去深入研究。两人心中不禁泛起寒意。
小主,
连关外的白山黑水都不再安全。
哪里,才是避风的港湾?
"真是学无止境。"
在遥远的艾泽瑞亚大陆,李岩与李锦竟也开始研读古老的魔法地图,如今在神秘莫测的魔法世界,不通晓星辰航道与异界地理,如何能担当大明领主的重任?若不慎,说不定哪日家园就会被未知的魔物侵袭,而他们尚不知敌踪何处。
同一时刻,跨越幽暗山脉的南麓,位于守护之门——风语关隘之外的弗瑞宁哨卫地。
一群迁徙的萨满旗族,在正白旗魔法师的庇护下,穿越森林,乘坐魔法马车,渐渐抵达弗瑞宁,心中的不安随之消散。此地濒临翡翠海,背倚巨龙岭,已是距离风语关隘不远的安全之地。
“嘶——”
人声嘈杂,马匹嘶鸣。持续行进了数日,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已疲惫不堪。旗兵纷纷下马,贵族们也从浮空马车上走下,开始生火煮饭。
不能怪责清军行动缓慢,数十万老弱妇孺携带着沉重的魔法物资、财宝、食物和魔法军粮,想要快速行进实属不易。这与其说是迁徙,不如说是大规模的财富迁移,清军自闯入魔法世界以来,掠夺了多少宝藏,恐怕只有天知晓。
清军的确派出侦查法师去风语关隘,得到的回复是平安无事……但他们尚未察觉,风语关隘的守将祖大寿早已秘密向敌方效忠,祖大寿又一次背叛,巧妙地操纵着清军的视线。
这一切,得益于大明松江水域舰队司令颜继祖以及军令司长官石亨的精心策划。祖大寿每日向清军传送假情报,让大清的王公贵族安心前行。
“吁——”
这场宏大迁移的幕后指挥,是汉人谋士,学士范文程。略显老迈的他下马时身形摇晃,身边的汉军卫兵连忙扶持,但他推开卫兵,朝骑马的多尔衮走去。此刻的多尔衮心情低落,沮丧地骑在马上,思绪纷飞。
他在中土之战中的失败并非关键,但他在关键时刻弃军逃跑,将镶黄旗遗留在了洛迦城外,如此作为,怎能赢得部下的尊重?他这个摄政王本来就位不正,现在更是威信扫地,兵权被夺,还被元老院的王公们软禁起来。
然而,主子始终是主子。
“主子。”
范文程振作精神,恭敬地说:“请主子用些食物。”
多尔衮似乎被唤醒,睁开眼睛,木讷地下马,走向一旁的巨大青石。这里是弗瑞宁哨卫地,山川海洋,长城遗迹,尽是大明的痕迹。
夕阳西下,篝火熊熊,炊烟袅袅。清军依然保持警惕,不敢进城,也不敢耽误时间,数十万民众在城外扎营,开始了烧烤。
“主子,请。”
范文程亲自烤好了一只羊腿,殷勤地递给多尔衮,虽然身为落魄的王,但仍然是他的主子,不能有丝毫怠慢。
这位老仆满脸恭顺,笑意盈盈,心中却在暗自算计,两面黄旗已成过往,下五旗的踪迹如同迷雾般难以捉摸。
大清帝国退回了边境外……
岂非正白旗仍独占鳌头?
尽管多尔衮如今处境艰难,但只需数年光阴,待到济尔哈朗那些老贵族逝去,还不是多尔衮独掌大权?
这如意算盘打得何其精妙。
多尔衮接过熏烤的魔羊腿,微微颔首:“嗯。”
腹中有了滋养,失势的清廷摄政王脸上焕发了些许生机,自然心领神会这番心意。
“好仆人。”
多尔衮随口称赞道:“日后本王重返辉煌,定不会亏待你。”
“喳。”
范文程老脸上笑容绽放,服侍得更为周到,但他自己也没想过,年事已高,或许无法活得比那些老贵族长久。
或许是久跪成习,身为奴仆的习惯让他无法再站起来。
在抚宁卫休整了片刻,清军不敢耽误,生怕夜长梦多,当即连夜向山海关进发。
范文程心思细腻,安排多尔衮先行撤离。
“主人,请您先行。”
掀起官袍,单膝跪地,让主人踏过他的膝盖上马,又布置了护卫兵紧随左右。
“驾!”
见多尔衮精神略有恢复,带领护卫前往山海关,范文程捻着胡须满意地微笑。
“来人啊。”
他召集几位汉军将领,叮嘱一番,大清的天空尚未崩塌,必须确保主子们的生活无忧。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