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坠落海面,潮水褪去,沙土弥留湿润,岸口的礁石有着岁月抚摸的色泽,自然蹉跎的繁复纹路让人联想到雕壁神画。
一艘私人小艇停靠在不起眼的海岸角落,舱门大敞,一道纤长身影背对着知安立于门前,海风将女人的长发吹拂的飘飘扬扬,一缕白烟随风散开,融进黑夜。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女人弹落烟灰,转过身来,指尖随意地夹着一根烟。
火星点亮眉眼,影影绰绰。
郑莠一见知安纤瘦伶仃的模样,眉心微不可察地轻瘪了下,正欲开口,又见她身侧站着的邱兰,指间一动便掐灭了烟头。
“小......”
郑莠习惯性地想叫“小新人”,突觉不妥,止了声。
知安朝她伸出手,眸底蓄一汪清泉,“年知安”。
郑莠挑挑眉,一段时间不见,这位小新人的性子似是沉了不少。
她回握住知安的手,却只摸着一截细骨头,皮肤薄得不像话,温度冰凉。
刚刚没仔细看知安的脸,这会儿带着打量的心思去瞧,只觉这人瘦得厉害,脸皮贴着底下的骨,唯有那双漆黑的眼仿佛藏着不灭的星光,微微闪烁着。
海风吹拂,知安的体温更凉了。
邱兰把包袱和柿子交给知安,黑夜里,看不太清她的脸,声音带着柔和笑意,“小安,快走吧,不要着凉了,我给你留着柿子饼,等你下次来”。
邱兰的掌心很温暖,覆在知安手背上,像团轻柔的温火。
郑莠带了一名开船的随行人员,开口吩咐他送邱兰回家。
起初邱兰不愿,知安就静静地注视着她不说话,千言万语凝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