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做人?”莲花悲从中来,又哭将道:“弟弟啊,难道你还会不明白?一个人要是有了坐过牢这样的污点,他走到哪里都是个有蹲过牢房的犯人,没有人会相信他已经改过自新,没有人会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妈,舅舅说的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墨善最讨厌母亲那套一说就哭的本领:“你想想,就算你交一样的罚金给法院,他们也只给他减半年一年的,小安还是要坐牢,还是要去改造,所谓的污点依旧抹不掉。我们不交钱,他们也只能判规定的年数,根本不可能多判。何况,我们家里还有钱罚吗?”
“我就是卖了所有的家当,也要把他保出来,”莲花挣开连胜的手,悲愤地看一眼墨善,扭头走出饭馆。也不管饭馆里众顾客那莫名究竟的眼光,站在门口叫嚷着:“你们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你们都可以不管,我也不求着你们管了,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天天去讨饭,也要筹钱把他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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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么还这般糊涂呀?”周连胜拐着脚追了出来,拉住她说:“你等我说完好吧?如果我说完了你还是要这样决定的话,我们也不拦你,我们会想办法去筹集钞票,替你去走后门,哪怕花光我们所有家当。”
“那你倒是快说呀。”
“那也要回到房间里说,这里人多耳杂,让人笑话。”
“是啊,”墨蓉也跟着周连胜去阻拦莲花说:“妈,舅舅在市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你这样子,把他的脸往哪里搁呀?”
周莲花很是不甘地又被周连胜一瘸一拐地拉回吃饭的包厢,听连胜解释:“姐啊,不是我不愿管小安,而是我已经不想再管了。你们知道吗?他刚来市里的时候,就问他舅妈要了好几回钱,两个月下来,又是开书店,又是跟朋友做生意的,都借了上万块去了。他拿去做了什么?都是玩了吃了赌了的啊,姐。我虽然也没怎么严厉地去骂过他,但他舅妈苦口婆心的来一次劝一次,最后一次还因为借给他少了一样,不高兴地扭头就走了,连饭也没吃。你不信可以问问娇芳。”
周莲花用不信的眼光看向弟媳周娇芳。周娇芳先给莲花倒了杯热茶,轻声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我们刚刚买了房子,手头也是很紧的,所以,也给不了他想的那么多。”
周连胜握紧莲花的手说:“姐,你和姐夫都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孩子也就是我和娇芳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疼小安呢?况且小安小时候也很听我的话,我也是真心想把他教好的。但是,他在省城那几年真的是学坏了,学了偷学了赌,心气还高,只想走一夜暴富的捷径。我也知道他那几年已经把你们家掏的一干二净了,这说起来,你千万别生气,这真的还得怪你太宠他了,一点苦头也没让他吃过。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一生,若不吃到一定的程度,他就永远不知道什么事生活之苦,什么才是父母的不容易,也不知道要及时回头。所以,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再在他身上花这个钱了。宁愿把这些钱放着,等他出来改头换面了,再给他做生意也好,娶老婆也好,才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一个人,要是坐了牢,还会有谁嫁给他呀?”
“姐,那你真是想错了,”周娇芳说:“你不是常说,没有本事的人是欠不下钱债的,现在的人也都是这么认为,没有一定的本事,还真不一定能进得了牢房。别的我不知道,我家的大哥你们总该知道。原先吊儿郎当的,穷的没有人能看他一眼,还不是坐了两年牢回来,才娶上媳妇,发了家的吗?”
“小安哪能跟他比?”莲花说:“他好歹有你这样的妹妹关照着。”
“说穿了,还是托了连胜的福,”周娇芳明白莲花的意思,其实,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就是周娇芳大哥,还是周连胜托人送钱才提前从从牢里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