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墨善神情淡然地述说着马志康的‘不正常’行为,脸上始终没有出现周莲花一说道马志康时的那种鄙视和嫌弃:“我也便拿那些教友们优渥的生活条件与姐夫一家的现状作比较,与他进行辩论,当然是少不了对他信仰的不屑和讥讽。他每次都辩不过我,便说我是不懂教也不懂道(做人的道理)的人。所以,他也不信我心中有上帝,有神有主也有佛。即便有,也是闹着好玩,远不够虔诚,远不够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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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与小姨子的每场辩论,都会以姐夫暂时性的词穷理屈而暂告一个段落。马志康也总能不失风度地不去认输,并持之以恒地在圣经里收集资料,以便找机会与墨善再呈口舌之战。
因此,只要墨善去他家看望大姐墨婉,马志康总不失时机地拿出他那本宝贝得不能再贵重的宝贝——《新旧约全书》出来,坚持反复地给墨善先灌输一通‘上帝的旨意’。只要墨善能耐住性子不吭声不反对,也懒得跟他辩驳,甚至当他是在自言自语,他也能从上午坐到下午,从天明讲到天黑,全然不去想那阴沉沉的天空会不会下雨,晾在屋外的衣物、食物和许多东西等着要收,许多事情等着要做。
毫无疑问,计划生育下的三口之家,孩子尚小还要上学,家里家外的那些苦活累活,马志康不去收拾不去干的话,只能全落在墨婉身上,逆来顺受。
“连他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说,他一家三口的生活重担,都是压在我大姐一个人身上的。所以,我也就理解了二姐墨蓉为什么会那么反感马志康这个大姐夫了。”墨善说到墨婉,声音一度哽咽:“”马志康的家,完完全全地全靠着大姐一个人撑着的,直到把她撑倒在了医院,就算他们的上帝能怜见大姐,赐福她康复出院,也未必从此不再劳累。”
平心而论,墨善并不反对马志康信教,也不反对墨婉出嫁从夫唯夫是从的愚钝,而是绝不赞同姐夫马志康信教信到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人,一个还要食人间烟火的人。她永远都记得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令她自此有了怨恨姐夫马志康的不幸之事。
那一年,儿子马家正考入大学,高昂的就学费用终于迫使马志康产生了要赚钱供儿子念完大学的强烈欲望。墨婉为了支持马志康好不容易作出的致富决定,第一次厚着脸皮回娘家求爷爷告奶奶的好话说尽,才向亲戚们凑齐十多万钱,租了一口海塘来养下小白虾。
这小白虾是很娇贵的东西,对池塘环境、水质状况、种虾放养、养殖管理等需要极高的条件。特别是在养殖过程中,饵料要定时早晚一次并按比例投喂,要定期定量换水增氧排毒,要经常通过调节水质改善底质,采取生态防病法进行病害防治。也就是说,养有小白虾的池塘,必须要有人不间断地进行守护监测。在繁殖期或气候温度相对较高期间,得有人专门守着闸门,视水质的变化而不定时地进行进水排水和增氧,才不会造成白虾们缺氧而死。
誓要通过养殖小白虾来致富勤家的马志康,信心满满地说一切都有万能的主在照顾着自己,离开几天根本不碍事,硬是要求墨婉跟他一起去参加一个远路的教内集会,已经完全被他成功洗脑的墨婉也就真的跟着去了。
等他们三天后回来,只见池塘里一片泛白,一种死寂的白。不计其数而不日就能捕获的成虾,全都横尸水面,无一生还。十多万全是借款的本钱,不过三天就全打了水漂,连泡泡都没来得及翻上来一个。
墨婉跌坐在塘坝上连哭三天三夜,负债累累偏又雪上加霜,懊悔到想死的心都有了。周莲花得知消息后,雇车到海塘养殖基地,一边安慰已经哭不出眼泪的女儿墨婉,一边指着女婿马志康一顿臭骂和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