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去南天门看看。我从寿星家那里往南走,遇到交叉路就往东南走。象上次那样,走了很远,见到两匹马,我变成一匹马,向它们问路。它们说南天门就在西边不远。两匹马叫我不要变成马跑去南天门,免得被人误解。它们问我是不是刚来到天上,我说是的。两匹马说它们在人间时,都很有名气,是百战百胜的战将。我听它们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它们要盯着西南边,看见有白带子高高升起,就飞出南天门。
我见南边大路上有一个男人往东走,我便现身,跑去追那个人,但那人走得很快,我追了一阵,那人走进南边一间屋了。我一个筋斗翻过去,那人正准备关门,我说刚来到天上,迷路了,不知南天门在哪里。那人说:“进来坐。”我走进他的家门,看到一个院子,北边两间屋,西边三间屋,院子中间堆着很多木柴。我问那人名字,他说:“子文。”西边的屋,从北算起第一间是厨房,我帮子文搬柴到厨房。我见灶上熬着草药,子文说是练功用的。我问他多长时间不用吃东西,他说晒太阳就可以了,象树叶一样。我叫他教我变晒太阳供应养分的树叶。子文说,变树叶容易,但要舒服地吸取养分并不容易。首先要找到一种与我脾气相近的树叶。在他家周围的树不适合我。他带我向西走,见到一条向北去的路,我们向北走了一阵,路东边有排树,是梧桐树,子文望了一阵,带我继续向北走。一棵大树长在路中间,树叶很光滑,子文摘了一张树叶,叫我变成树叶。在太阳的照射下,我感到暖暖的,真的很舒服地吸取养分了。过了一阵,我现身,子文说,这棵树上有很多树叶闪闪发亮的,也是人变的。
我叫子文带我去南天门,我们向南走了不远,有一条路向西去,我们向西走了一阵,路断了,西边低处有一条黄泥路,向南走不远是两匹马所在的地方。子文和我走下断路,见到一个小水塘,小水塘南边有一棵桑树,树干断了,空心的。有一条小路向西南去,子文说,从这条小路也可以走到南天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白绿相间的衣服,从北边走来,左手挎着一个阔口篮,里面装有很多果。她给子文一个李子,叫我自己拿。我也拿了一个李子。女人向西南去了。子文说,这个女人是观音。观音在凡人面前喜欢变三十多岁的女人,在神仙面前喜欢变六十岁的老头。我把李子核投向空心桑树,但没有投进去。子文把核一投,进去了,很快从中长出一棵树,越来越大,树枝向四周生长,很快结满了李子,我去摘一个吃,青涩的,还没熟。多谢子文带我来到这里,我向他挥挥手,向西南跑去,想追上观音。
跑过一块地,地北边高,南边低,有一个老头很象伽利略,但他走近又不是伽利略,我问他看见观音没有,他说路上碰到观音。我按他指的路,向西跑进一个竹子很多的村子。有一条大路向南走,我向南走一阵,看到南边很多大柱子,有一个大门口,看来是到了南天门。大门两边各有一条砖头砌的大龙,头高,尾巴和围墙连在一起。两个龙头相对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球。大门外是一条笔直的大路,两边各有一排大柱子。大门口两边,各站着两个人,一个向南看,双手拿着半圆形的短柄大斧,一个向北看,满面笑容。我走近大门口,西边向北看的笑面人叫我从大柱西边的小门出去。我身后来了一个六十岁的黑衣老头,抓住我的手,从大门口出去了。我问他是谁,他说:“观音。”我说:“你好象认识我似的。”观音说,丹丘斗法,那个眼晴进了沙子的老太婆是他变的。我问,大门口的四个人是不是四大金刚,观音说:“不能叫他们金刚,叫他们石头人,他们就象石头一样。”他告诉我,进大门,要从东边那个向南看的大眼人面前走过,不要被他的大斧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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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有事要办,向西边飞走了。南天门外的西边,只有白色云朵。一辆漂亮的马车从里面驶出来,靠东边围墙向东去,进了东边一个树林。我跑过去,进了树林,有三个人在练武,刀光剑影,我不敢向前走了。回到南天门,我走到东边向南望的大眼人面前,叫他石头人,他不动了。我后面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男子,向我笑,好象认识我似的。进了南天门,我问他是谁,他说:“展昭。”他说,以前一进门,就有一栋高大漂亮的楼,现在成了空地。他飞向东北去了。
我从西边的大路向西走,走到一栋漂亮的七层大楼,有一条大路向北去,两边都是漂亮的大楼。奇怪的是,这些大楼看不到人影。我一直跑向北去,看漂亮的楼。跑了很远,远远望见有两栋大楼,有十八层,很多士兵在路上走,象是守卫这两栋大楼。我不敢靠近,一个筋斗往南翻,到了南天门,然后跑回太白金星的家。
我跟太白金星说起那些漂亮的楼,他说那些大楼现在没有人住,因为玉皇现在主张朴素生活,反对奢华。那两栋十八层的楼是旧皇宫。我问现在皇宫在哪里,他说在朝堂西边不远的那一大栋两层楼就是皇宫。
早晨,太白金星去朝堂,我跟到门前,他进去了,我正想去看看皇宫,乾礼来了,来到我面前,笑说和我五百年前是一家。我说只有六岁,五百年前不知是什么东西。乾礼笑了笑,转身进了朝堂。
我走近皇宫,面前一大片草,有黑色的跑道围绕着。跑道的西南角有两棵大树,我跑过去,树下有两个白衣小伙子,他们叫我不要走上跑道。我爬上了树。跑道的东头,有一个黑衣老头,抬头望来,表情严肃,我连忙下了树。皇宫门口前,有高高的白色旗杆,上面没有旗。
晚上,太白金星喜欢给我讲故事,他讲的故事很有趣,不过他说的人我不认识,听也没听过。
过了几天,我见太白金星上朝堂了,就在广场东南的水沟边玩,摘树叶放到水里,然后在树叶上行走。乾礼来了,他叫我向东看。天一下暗了下来,我看到一对黑色大水桶,上面横着一根扁担,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衣小伙子,看着一个三岁小孩。乾礼说,五百年前,那个小孩是我,那个担水的工人是他。我名义上的父亲是个大财主,有几个老婆,我母亲是最小的老婆,爱上了那个担水工人。我名义上的父亲知道了,叫人抓住那个担水的工人,问我是不是他的儿子。乱棍打向那个担水工人,他对我说:“快叫爸爸。”但他被打死了,我也没有叫他爸爸。
乾礼说,那天子文带我到那棵长在路中间的树变树叶晒太阳,他也在变树叶晒太阳。那棵树是他的。我说,那棵树的树叶与我脾气相近,变成那棵树的树叶晒太阳很舒服。乾礼说,子文在人间时很有名。他父母是表兄妹,他们都出身贵族,经常和一群贵族子女去打猎。子文生下不久,突发洪水,他母亲把他放在一棵空心断桑树上,有一只豹子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