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殊的父母相差了十七岁,但严殊并没有思考过,相差十七岁的夫妻意味着什么。
此刻,当父亲严霆说他看不到严殊老去的时候,严殊明白了一些“相差十七岁”的意义。
严霆说:“你妈妈虽然年轻,但她过得太苦了,二十岁的小女孩,像个历经沧桑的中年人一样波澜不惊。她过得苦,但她不肯跟我说她苦,她的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严殊不敢看严霆的眼睛,他蹲在严霆面前,只敢埋着头。
严霆接着说:“你知道吗,小殊。你出生的那天,她抱着你哭了一夜。”
严殊有些诧异,抬起头看向严霆,似乎在问他这是真的假的。
严霆道:“我问她为什么会哭,她说,因为想到总有一日会和这个孩子分别,她舍不得。”
严殊沉默了……
严霆脸上也露出了哀色,难过道:“我以为,她说的是老去时总要分别,我没想过,她会那么早就离开了我们。终究……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没能让她快乐起来。”
严殊摇了摇头劝道:“爸,你不要怪自己……”
严霆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墓碑的方向。
他思念妻子,日夜都在思念那个早已经离自己而去的妻子。
一会儿后,他起身了,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对严殊说:“你要记得妈妈,小殊。”
“嗯,我会的。”
“毕竟她那么爱你。”
听到这句话,严殊的眼前再次浮现她妈妈离开时的笑容。
她爱我么?
她要是爱我,为什么会离我而去……
——严殊问自己。
“嗯……”他轻声回答,却并不全部明白爱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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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回到了铭州市区,先送了严霆回去。
下了车,严霆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交代道:“严希快回来了,吵着要去找你,你问问凡媛怎么安排,接他去住一段时间吧。”
“好。”严殊答应道。
上了天哥的车,关上门后,严殊这才“啧”了一声。
天哥问:“和宁宁在一起的事还没告诉大嫂吗?”
“嗯……住在一起都没说。”
“小希要来,总得说的,殊少还不想让老爷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