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的他,竟是一反常态。
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了柴火上烤。
浑身鲜血滚烫,气息更是被催动的燥热无比。
行医多年,柳沐斋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中毒症状,一时间,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救……救我!”
在他思考时,躺在地上的年轻人,满脸痛苦的睁开眼睛。
眼里血丝密布,鲜血仿佛都要渗出来。
“放心,老夫一定尽力!”
柳沐斋压低声音,安抚了一句。
只是……
此刻的他,内心却是焦灼无比。
如此棘手的毒,根本无从下手啊。
“这是情蛊之毒,并非寻常虫毒,柳老爷子,以金针斜刺中极穴,见血而止。”
“然后以银针直刺神庭半寸。”
就在他无比为难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沉稳有序,没有半点紊乱。
听到解决之法,柳沐斋眼神猛地一亮,不敢有半点耽误,取下随身携带的针包。
他行医多年。
共有金银两副针。
即便退隐,随身带针,也早就成了习惯。
今夜医道之争,更是不敢有一点马虎,昨晚反复检查了数次才放心睡下,今天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针包。
此刻打开针包。
顿时间,一左一右,一金一银,两排长针顿时一字排开。
“这是……”
“老柳准备施针了?”
“此毒诡异非凡,老夫见识浅薄,完全没有头绪,实在惭愧。”
“我也一样,观察了半天,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
“老柳还是强,我自愧不如。”
“嘘,别说话了,看看老柳到底怎么做。”
见他拿出针包。
刹那间,观战席上,那一道道目光里顿时露出惊愕。
今天到场的,哪一个不是大国医级别。
以他们的能力经验,基本上看病只需要望闻问切中的望和切两个字。
望便是看气色以及变化。
眼睛泛青、印堂泛黑、舌苔如何,都能大概看出病情如何。
至于切,其实就是诊脉。
这也是国医最为核心的传承。
通过脉象确认病因。
而在知晓中毒的前提下,通过望就能佐证。
但……
一行人翘首看了半天。
却发现连年轻人究竟中了什么毒都没有头绪。
更不要说解毒之法。
而柳沐斋只是切了下脉象,稍稍思索片刻,就已经打算施针,明显就是有了法子。
这一番对比下来。
如何不让他们羞愧难当。
“爹,那人中的是什么毒,您看出来了吗?”
观战席首位上。
听着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
萧诚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体,凑到老爹萧天成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他自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学医。
但以他的眼力,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如今也是请教老爹的意思。
只是……
在他心里,向来无所不能,医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老爹。
此刻听到他的询问,先是愣住,脸色接连变幻几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目露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
见状。
萧诚瞳孔一下放大。
满脸的不敢置信。
连老爹,号称临海医道第一人的他都看不出端倪?
难道,柳沐斋叔叔的医术,已经超越了老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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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一起。
萧诚不禁暗暗吞了下口水。
不过这些他也只敢腹诽几句,不敢当面说出来。
老爹最好面子。
这要是说出来,让他颜面何存?
萧天成确实没看出来。
那个妖女下的毒,诡异无比,根本就是他这么多年以来,闻所未闻的存在。
原本还想着,自己不远百里连夜赶来。
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
替老友柳沐斋挡下今晚的劫难。
没想到……
如今却是这样的结果。
一时间,坐在木椅上的他,简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而另一边。
柳沐斋心神全部沉浸在救人当中,对众人的反应恍若未闻。
呼——
深吸了口气,缓和心绪后。
他这才捻起一根金针,掀开年轻人的短袖,中极穴位于脐下,又成玉泉,乃是人体精气之缘。
刺激此穴位,意在提神净意。
柳沐斋也是国医圣手,这会差不多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捏着金针,一点点斜刺玉泉。
行医多年的他,右手极稳,几乎不见半点晃动。
很快,针眼下端一缕鲜血冒出,柳沐斋眼神一动,立刻停手。
同时又从针包里取出一根银针。
起身绕到年轻人前方,也顾不上脏乱风度,盘膝坐在地上,抬起他的脑袋枕靠在自己大腿上。
手指则是轻轻拨弄着他的头顶。
“神庭!”
很快,他便确定了第二针的穴位。
这一次依旧不紧不慢。
银针慢慢没入神庭穴位深处。
噗——
而随着一金一银两枚长针,分别刺入中极和神庭。
原本躺在地上,几乎都已经陷入昏迷,脸色通红如血的年轻人,竟是猛然一下睁开眼睛,然后再次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只不过。
这一次血色漆黑,甚至泛着一股剧烈的腥臭味。
“毒……逼出来了!”
“老柳真是神了,这么快真的就把毒给解了……”
“……”
一道道惊呼从四面八方传来。
柳沐斋却无心庆祝。
此刻的他满头大汗,仿佛两枚针灸下去,耗费了他无数心神。
何况,那女人说了三关定胜负,又岂会让他赢得那么简单?
果然。
几乎是年轻人醒来的一刹那。
夜色中再度传来一阵惨叫。
柳沐斋猛然回头,一眼就看到白三娘那个妖女,故技重施,竟是又抓到了一人。
只不过。
这次她下手的……竟是自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