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悬墨一怔,眼神却更加凶狠阴冷的定在了地上那人身上:
“他不过是故意示弱,尊上。”
桑伶走近了两步,矮身看着天枢,然后伸手触摸了那心口上的伤。
天枢一缩,像是被痛到了:
“阿伶?”
桑伶没看这家伙的故意卖惨,而是仔细看了眼那伤口,忽然笑了,然后手指更深地入了进去,钻进了血肉之中。
天枢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却被咬出了血来,只是他的身子丝毫没动,任由那手钻得更深。
桑伶居高临下看着面前这人,像是要看清这张画皮之后的真面目:
“你即使喂了我修复伤势的汤药,也从未放弃去取溯洄之镜的打算。天枢,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在你的心中,权势地位从来都是比爱情重要。既然一切真相都被捅破,何必还装出一副真心人的模样?”
天枢的眼眶迅速红了,眼神清澈干净像是一面水镜一般,只是水镜之下却多了很多幽冥水草,轻易碰触,便是粉身碎骨,葬身鱼腹之中:
“哈哈哈,妖祖桑伶,你狠,你真的狠!”
他一把抓住那已经深入胸腔的手,将那手指死死摁进了心脏位置。
直接接触血肉的滑腻触感,让桑伶忍不住眉心一蹙。
天枢还在笑,撕心裂肺,浑然不顾那已经痛到了麻木的伤口:
“是,我是想夺镜子。我受够了一辈子当个弱者,在谢府,我是贱种,在鬼市,我是傀儡,所有人都能操控我,都能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要手握权力,我要登上高峰,我要做这世间的第一人!什么修士,妖族,宗门,世家所有人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仰我的鼻息!”
此时,那眼中的水镜彻底消失,露出了本性。那是一种极度的疯狂,像是地狱里不甘心爬出来的恶鬼。
狰狞间,已是要嗜血剥皮!
“天枢……”桑伶不想去看这一双怨恨悲愤的眼睛,闭了闭眼:“或许一开始,你隐在幕后,我们从未相见,便好了。”
天枢顿了顿,笑容慢慢敛起,眼底却狰狞地浮出了血丝。
“后悔了吗?是,你是该后悔了。”天枢忽然又笑了,其中藏着的寒意和不屑让人瞧着便脊背发寒:“毕竟,从前的林伶可不是你这个善良悲悯的性子。”
“你是什么意思?”
桑伶浑身一震,那伸进心脏的手指忽然在此时触摸到了一个硬物。
天枢冷冷看着她,死死擒住她的手腕,让她去摸那心脏被捅破一边血肉,向那东西推了进去:
“你想要的打开鬼市的钥匙,拿去吧,你可以走了……呵,妖祖大人。”
桑伶下意识抓住那东西,下一秒,就被人狠狠一推,不受控制地倒退出去。
身后的悬墨一惊,迅速抓住她,还未开口询问,只见一道巨大的光芒从桑伶掌心中射来,耀眼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熟悉的天旋地转的感觉迎来,这光芒将他们周身覆盖,传送大阵的法力,再度袭来。
从前,天枢所谓的传送法力的符咒也都是这个东西。
而在玄诚子要杀自己时,也是他出手相救。
桑伶在这种眩晕的本能死死睁开眼眸,最后却对上一道摔落扬起的衣角。
苏落重伤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