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策细一琢磨,还是摇了摇头:“要说定远侯见家中财物被夺会眼红心急,末将觉得很有可能。可那卞威扬乃是一军统帅,岂能会自弃防御,甘冒奇险?”
“卞威扬会的。”
“主公为何如此笃定?”
“扬州军虽是新军,但装备精良,我麾下亲卫军缺器少甲。两军看似兵力相当,实则明面上的优势则在对方。
卞威扬不管是想要为子报仇也好,还是夺回家族财物也罢,他都应该会冒险一搏。
如果连谁弱谁强他都分辨不出来,那他也不配为帅。更何况他后方尚有城池营垒,即便打不过,他还能跑。
如此赢面,他又有退路,此前在扬州更是已经打败过一次亲卫军,他该当胸有成竹才对。反正换成是我的话,我只怕会出城放手一搏。”
楚玄策思量片刻,又问道:“您这么说的话,那扬州军即便出城应战,打不打得赢且两说,他们万一见势不对,调头便跑呢?”
吴天闭目一叹:“咱们东海的各种器械尚未成型,此番没有好的攻城之物。如果卞威扬真的撤兵回防,只怕要多伤人命了。”
楚玄策作为将领,并不觉得打仗死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问道:“主公您想过没有,卞威扬和定远侯如果就是不出城应战,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呢?”
“那咱们就守他几个月,先给祝淮阴和田麻杆争取时间。只要稳定了淮海盐场,大军便退回盐渎镇守吧。唯有等以后再找机会谋取延陵和通州了。”
楚玄策点了点头。
吴天略一琢磨,说道:“楚将军,你去瞧瞧大军全部驻扎妥当了没有。你把亲卫军中那三位偏将全给我叫来,我有些军务需要当面吩咐他们。”
“得令,末将这就去。”
楚玄策走后,吴天自身后腰间抽出一柄斩骨刀,拿过手巾仔细擦拭。
这把大号斩骨刀本是钱大牛之物,是其在天京城杀猪贩肉时,剔砍硬骨所用。
刀身长一尺五寸,刀背厚约半寸,周身精铁锻打,拿在手里颇有份量。为防猪血凝于刀刃,刀锋处还开了血槽。
钱大牛死后,这把刀便成了吴天唯一的念想。他原本不善使用冷兵刃,怎奈连番大战下来,反而越用越习惯。如今再让他使长枪长矛反倒是没有大刀耍起来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