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梁师成朝东京方向拱了拱手,幽幽道:“官家要做千古第一君,但国力有限,总不能让官家吃苦吧?!那就只能再苦一苦百姓了。”
进了县衙,梁师成坐在主官位上,随意摆摆手:“快去叫人,不愿意来的,咱家可调军队进来帮忙。”
“多谢上官美意,下官这便着人去叫人。”
知县一出县衙,那些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官吏们,全都傻眼了。
“这上官对阳谷有邪火,跟众人讲好利害关系,”
知县面如死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己坐在了县衙的拴马石上,仰头看着盛夏的太阳,却直觉浑身冰冷。
这才不到两个月时间,先有蔡九,后有征辟使者,便将这一路仿佛蝗虫过境。
此番过后,逃户只会更多,因为那些中小地主回去必然加租。
等夏粮一出,粮税要收,到时候连幸存的中小地主也剩不下几户。
万一再有战事临时征调民夫和弓手,还有地里脚钱之类,那整个阳谷县可能就只剩下县衙和官吏还在。
势必一片凋敝,流民遍地。
这样的江山,该如何维持下去?
知县找不到破解之法,所以胆战心惊,浑身冰冷。
‘或许,该重提王临川的变法了...’
知县忽然有点怀念王安石了。
因为王安石是临川县人,所以文人士子都尊称王临川。
至于眼下的宰相蔡京,不提也罢。
“县太爷,这又是咋回事嘛?”
“不是说好了五十万贯,怎么又来?”
“这一家子几十口人,上百佃户,每天人吃马嚼的,活不下去了啊?”
陆陆续续赶来的商贾和中小地主,已经不是愁眉苦脸,全都是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了。
吴月娘也到来,问道:“大人,这个坎,真的过不去了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皇帝的行人。”
知县有气无力地拱拱手:“诸位若还能凑钱,便凑一些,实在凑不上,本官也不为难,只是不能做逃户,不能让许多佃户工人没有活路。”
大家都不说话,能安稳下来,谁愿意背井离乡做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