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哦,不对,应该是虫在屋檐下,鹤衍又翻了个白眼伸手开了门锁。
西泽尔进门的一瞬间,差点被地上蹲着的鹤衍绊倒。
“虫神在上你这家伙……你快把我吓到虫神膝下了,我魂都要飞了,我差点踩死你。”
他心有余悸的喘着气,鹤衍睁着黑眼圈浓厚的双眼,用眼神不满的控诉着对面这只虫。
“咳咳,说正事。”
西泽尔关上门掐起鹤衍就把他扔回床上,然后自己一个弹跳飞身上床,把鹤衍振的飞了起来又落下。
他赶紧抓住鹤衍把鹤衍按回床上,回头看了看没感觉到外面有动静,压低声音:“小声点,我的虫祖宗,被发现的话咱俩吃不了兜着走,屁股开花虫神抱头猛亲活了死死了活的那种。”
虫神的花裤衩啊!到底是谁忘记这回事,兴奋的找不到北了啊。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在我房间玩弹跳床?有够闲的,我要睡觉了你随意。”
眼看鹤衍要钻回被窝里,西泽尔伸手就卡住了他的脖颈:“等会等会等会啊,给你看个宝贝。”
说着把光脑屏幕递到鹤衍面前:“征兵网开放公告?”
“哟嗨,这段时间认字能力有提升啊。”
在吃到鹤衍新一轮白眼前,西泽尔三两下就点开了报名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从军雌那边打探到的,这次征兵大多都从军校直接招收,只不过是说得好听了些,什么‘对外开放征兵’也只是幌子,军校的报名已经开了半个月了,像我们这种到半年后老实去报名根本就报不上,直接就错过时间了。”
“之前的平民征兵不也是这个时间吗?他们不都正常报上了吗?”
鹤衍皱着眉,征兵这种事不应该会有内幕,可能会有军校出来的分到好的军队,平民出身的就是炮灰,但是录取肯定都是录取了的,不然早出乱子了。
“对,但是那些是管治安的,就是安保虫根本没机会上战场,就是训练一下然后分配到不同星球管理治安而已,比如在一个区域房中,东家的虫占了西家虫的地,西家虫不愿意,东家虫不还,吵开了治安军和稀泥去调解,跟混日子没区别,说直白点甚至算不上军雌,当上安保虫连军队的星舰都看不到。”
“这次的对外招也是个幌子,从发通知到开始报名的半年,军校生早就招够了,对外的报名估计也只有少数名额,像我们这种根本抢不到啊。”
西泽尔这么说倒是好理解一些了,用蓝星的思考方式来说就是,个定期训练的保安团而已,只不过这个保安队勉强算是国家在管。
“这样啊……难怪你和我的雌父没有阻止,还要你带着我锻炼身体。”
这样养雌父的举动就不奇怪了,一直认定鹤衍是个未成年崽崽,却不阻止鹤衍跟西泽尔胡闹,毕竟哪怕是报名后也不是当场就会被刷下来的。
不吃点苦头就送回家也是不可能存在的,少说也要送去偏远荒芜的星球训练一两个月,就鹤衍这小身板去了的话,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呵,做梦,这个军雌我是当定了。”
随着信息栏被填上,西泽尔的光脑直接就弹出了个红框,‘请输入入伍推荐导师编号或学校导师编码发放学号’
“呃……”
“怎么可以这样!”
“这不就是死胡同吗?”
西泽尔失声喊了出来,鹤衍赶紧用被子捂住两虫的头,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西泽尔?小崽子三更半夜你皮痒了?西泽尔?!”
随着哐叽哐叽踹门的几声落下,西泽尔雌父本来被吵醒的脑子还有些迷糊,踹了几下理智回笼记起家里有客人暂住,就收住了脚。
“西泽尔,快点睡觉,别吵到希恩,不要再闹了。”
雌父突然变得细声细语,西泽尔脑子还有些发懵,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两虫才松了一口气。
西泽尔做出感谢的手势:“我急昏头了……”
“知道你靠不住。”
“既然是从军校直招还另外发了通知,那说明肯定会有政策防止外虫提前进入。”
西泽尔委屈的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像一只耷拉下来耳朵的大狗狗,他把头偏过去不想让好友看见自己红了眼眶没出息的样子。
鹤衍本来不想生事端,西泽尔的雌父曾经当过军雌,那么他肯定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虫崽肯定落榜,然后在荒星像他一样平凡的活着。
养雌父估计也是这个想法,而失败后两个崽子也能消停下来,不会有消亡星际的危险,更不会有因为阻止而跟虫崽心生隔阂,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月光照在西泽尔垫在下巴的手背上,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晶莹的水滴,哪怕鹤衍只能看到西泽尔的后脑勺,也能想象的到他的心情。
沉默良久鹤衍还是问了:“西泽尔?上了部队成为军雌,随星舰一起漂泊在星际海洋,不夸张的说那就是随时都会死的结局。”
“死掉的话……遗体也不会被送回来,与自己的亲虫再也无法相见,我们这些普通虫,去了也是炮灰,哪怕知道这些你也想去吗?”
西泽尔的脸用力的蹭了蹭睡衣袖口,他认真的看着鹤衍黑色的瞳孔:“要去。”
“不小心死在星际是我自己活该,但是不去的话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我不想在荒星工厂打一辈子工,我不想跟雌父一样打工,攒钱。”
“然后拿钱砸出来一个不知道是哪个雄虫阁下的虫崽子,病了无药可医,痛了咬牙坚持,每天都忍着防止因为使用不当出现精神识海暴乱,暴乱出现就算提前两年也申请不到抑制剂浓缩药剂。”
“虫族一生500-600年的寿命,我不想每一秒都在荒星度过,我没见过星舰,没见过机甲,就连自己开的小破飞船都是隔三差五的坏。”
“我知道平凡的幸福最好了,最安全,但是500年啊,每天都重复的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是雌虫,我有虫甲,有骨翼,但是荒星外城虫民一辈子都不被允许打开虫翼,我已经成年了,但是别说飞,我连展翅都不被允许。”
“我不甘心,你想想看,500年啊,最少你会活500年,每天都是起床,吃饭,上工,吃饭,上工,吃饭,睡觉……我会疯的。”
“……也是。”
鹤衍垂下眼眸开始思考,他记得最近降落在荒星外围的军雌军装上好像佩戴有统一的勋章,这个编号的意思如果是军雌的军号,不,或许不会这么简单……
“我想到一种可能,但是我不确定。”
“什么?”
鹤衍深吸一口气躺好闭上眼睛:“明天告诉你,我坚持不住了,眼皮子上下打架分不开了。”
“……”
“拜托……”西泽尔无奈,但是时间确实不早了,只好耐下心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闭上眼尝试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