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杏林的院子尽管没有了从前的那样,但是依旧摆放着许多药材。
正在熬药的司空杏林一见时清灼到来,也是高兴的很,立马把他叫了进去。
火炉上的药罐正在咕嘟咕嘟往外冒,散发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院子,让人有些不舒服。一大股浓烈药味,总让时清灼觉得心慌。
“不适应吧,其实最开始我也不适应。”
司空杏林将话匣子打开,时清灼也顺势接上。
“为何?杏林哥行医那么多年,什么药味应该都闻过吧?”
“的确啊。但是那么难闻的药,我也是只在白无常受伤后我才第一次闻见。不过也很快就闻不到了。”
话语中透露的情绪让时清灼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空杏林一边控着火一边注视着药罐中的药,生怕一不小心就熬过去了。
“那时的我配出这药,我都怀疑白无常喝了会不会立刻死去?那时我还亲自尝了一口,简直难以下咽。可白无常却必须每日都喝这药。”
“清灼,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去把白无常打晕,然后带着他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时清灼没有说话,歪头默默注视着他。
司空杏林声音逐渐沙哑,但情绪却十分稳定。
“明明做了那么多,却换得这般结果,真是一个大傻子!”
那天的场景他永远忘不了。白无常跪倒在刑场上,他身后乌泱泱的众人,如有千万只豺狼,让他感到恐惧。
“可是我做不了,我改变不了白无常。我只能默默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入深渊,然后我再把他拉回来,然后看他再次走进。”
“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值得他保护的?”
看着他熄灭了火,将那恶臭难闻的药倒了出来,时清灼依旧不知如何开口。
司空杏林说的没错,但又好像有些问题。
“不知道如何说就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你为他辩解。”司空杏林打断了他的思考,将药递给了他,“给他拿过去吧,叮嘱他一定得趁热喝。我去补一觉,你自己在京城,多加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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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客令已下,时清灼也不好再待在里边。
他端着那碗难闻的药,轻轻抿了一口,果真如司空杏林所说,难以下咽。
这股味仿佛冲击着味蕾,在他嘴里迟迟不散。
那白无常又是如何每日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的?又是硬撑吗?
看着白无常一步一步走入深渊吗?时清灼思考着,这真的是深渊吗?
他想不到。
但对于他来说,白无常走向的并不是深渊,而是他的内心。
想的太多,也是一种烦恼。既然制止不了,那么就顺水推舟。他帮白无常,他可以将白无常的那颗心带出太傅府,他去帮白无常做。
看着白无常将药喝下去后,时清灼也已经想清楚了。白无常的案子一定要翻,而且必须让大晟所有人都知道。
尽管不是现在,但在之后,这场案子一定得翻的轰轰烈烈的!
“太傅,我今夜离府,下次再来时,我会带着好消息来的!”
“若有危险,不必硬撑。他们都是老狐狸了,小心别掉入了他们的陷阱。”
白无常话语中透露出担心,对于时清灼的初出茅庐,他真的是担心无比。而且还是在京城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时清灼却笑了起来,曾经都是由白无常安慰着自己,现在也到了可以安慰白无常的时候了。
“太傅放心,我有老师呢!老师会保护好我的。”
“你这话说的,秦大人年纪大了,而且还有自己的父亲在上,恐怕也难。”
秦怀诺虽然可以保护时清灼,但无奈自己父亲秦礼辙对时清灼不是特别喜爱。父子同为朝廷命官,但所求却大不相同。
时清灼也明白这事,他的确也不想让自己老师为难。
“放心吧太傅,我有分寸!”
“不管如何,遇事当心,莫要一时冲动!”
这无疑是在提醒时清灼。他自己也有感触,如今自己的性子越来越奇怪,总是一遇事就着急。尽管辛封泽也说过自己很多次,但自己的确有些难改。
可这无疑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
“我明白了太傅,我会尽量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