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头上的老汉嘀咕的话音儿还没落下呢,中年妇女就抹了把手,叉着腰瞪着眼就给老汉来了一出河东狮吼。
自知理亏的老汉缩了缩头没敢多言语。
倒是一旁的李牧看的呲牙一乐,心道老娘果然和印象里一样都是一如既往的彪悍,里头还多少带着点小市民的精明。
不过也是。
这年头煤炭贵的很,一铁锹那么丁点就得八毛钱,刚好赶上生产队的一个工时。如果李牧没记错的话,这工分到了八五年才涨到了一毛三,就那老娘也没舍得在冬天多放煤过。
但李牧识趣的没敢犟嘴。
中年妇女叫梁美芬,炕头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的老汉叫李国章,正是李牧的老爹老娘。
李牧打小的认知里,自个儿就是在老爹老娘的争吵声中长大的。
这也造就了小时候李牧略显叛逆的性格。
要不然后来总有人说原生家庭对于孩子的影响力挺深的呢,这可不是空穴来风。不过好歹也算是重活了一回,李牧倒是能琢磨出了不同的意味来。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不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才是正理儿。
自家老汉李国章着实算不上啥能耐人,在生产队里上工的老两口勉强能够子给自足。
可老汉愣是长了一张没把门的嘴,若不是有老娘梁美芬这一尊河东狮管着,怕是要不了三天就得上房揭瓦捅出啥篓子来都有可能。
一物降一物嘛。
李牧嘿嘿一乐,稍稍往墙根缩了几步。
说实话,就连李牧自个儿都不明白,他不过是小憩了一会再睁眼的时候咋就回到了苦哈哈的82年。但好在活了大半辈子的李牧早就阅尽千帆,除了感到别扭点其实也没啥,毕竟能够看到早就入了土的二老活蹦乱跳,就没啥值得可惜的了。
“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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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老爹老娘越吵越凶,李牧缩了缩脖子,准备遛着门缝出去。
没成想,自家老娘梁美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李牧的脚还没卖出门槛子呢就被梁美芬一把捉住了耳朵。
“妈,我就出去撒个尿。”
李牧连忙谄媚一笑,这节骨眼上他可不敢跟梁美芬顶牛,前前后后当了几十年的母子李牧可知道殃及池鱼的道理。
闻声,梁美芬不耐烦的摆手。
“去,去,去,赶紧去,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老娘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几个不省心的货。”
“老的老的不省心,大的小的也跟着添乱,这日子还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