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从内室取出诏书,递与殷玄青。
“七日后卯时启程,韦松韦太傅与秦王作使臣,永盈公主随同。”
陆观南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过诏书,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看完之后合上紧握,指节发白,垂眸道:“儿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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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帝但笑不语。
遣走秦王,乾灵宫内只有丞相与太傅二人。
二人担忧道:“陛下,让秦王殿下去清都,是否不妥……”
昭平帝饮了醒酒茶,慢悠悠道:“朕已经想清了,就让他去,一是让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当了太子,身边迟早莺莺燕燕的,还不将他忘了个干净;二是让他彻底明白,宜国太子与许国的皇子,绝无半点可能。另外,加派人手,再寻生死蛊的解药。”
秦从云和韦松心下了然,这法子确实好,有助于走出来。
只是太残忍了些,怕是要脱层皮。不过若能熬过来,便也算值得。
*
春风吹桃花,凌当归从充斥着凌羽、凌沧、丁不弃,还有天熙帝、井氏父子等人的浑噩梦中惊醒,缓缓镇定下来,擦掉脖子里黏腻的汗,开窗透透气,托腮打着哈欠。
刚吹了没一会风,就听见外面飞进来叽叽喳喳的唠叨声与训斥宫女声。
凌当归闲着听了听,没注意这声音就飞到了寝殿。
凌当归翻身过来,懒洋洋地调侃:“小吉祥,了不得啊现在。”
俗话说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话用于他们身上虽然不太恰当,不过差不多这个意思。原先都是要死的人了,突然峰回路转,不仅没死,还掌管了整个帝国。连带着昔日祁王府的随从都飞升。
自从世子升级为太子之后,吉祥就成了东宫总管,腰杆子挺直,可威风了。
“那可不是!”吉祥得意得不行,“多亏殿下当了太子,奴才才能这般耀武扬威。殿下,今天的药已经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太医昨天来瞧过,说再喝两三天就可以了。陛下那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坚持住,千万别又给偷偷倒了。”
说着,吉祥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上回您偷倒在花盆里的药被陛下发现了,奴才不仅挨了顿打,这个月的银钱也没了。”
凌当归斜睨他:“得了吧,第二天就活蹦乱跳,还有我给你的赏钱不比月钱多?跟我面前装可怜,吉祥,你胆子不小啊。”
吉祥赔笑:“殿下英明睿智,只求殿下可怜可怜奴才们,喝了这药吧,就一点点苦。”
他将几颗裹着糖霜的蜜饯放在桌案旁。
凌当归顿了顿,将药一口闷了,随后看也不看地拿起蜜饯,含在口中,转过身去,拧着眉头揪摘下来的桃枝叶子。
不知道为何,就是好烦。
这一年多的时日里,翻天覆地的变化,战火烽烟,与习以为常的生死令他烦郁;看见一碗药和几颗蜜饯,就想到了陆观南,也令他烦郁。
“哦对了殿下,奴才给您打听到了,约莫三日后,许国的使者就会抵达清都。陛下方才还派人来传信呢,有意让殿下迎接许国使臣。”吉祥说。
“哦。”
凌当归神色恹恹的,随口道:“都是些什么人。”
这吉祥哪里知道。
但凌当归知道,反正没有陆观南。
原书中压根就没有这一段剧情。
没意思。
“不去。”
吃完蜜饯后,凌当归盖着被子继续躺,发懒道:“本太子要休息了,没事不要来打扰,有事也不要来,内殿里的人都撤了。”
“……呃,是。”
吉祥赶忙招呼仆从出去,把门给小心地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