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把控着让体内的供求平衡,可是很快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于天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丹田内水龙头的阀门在不断的放大,此时像是开了闸的大坝,带着洪荒的席卷,搜刮过他体内每一个角落。
带着白衣天使不落一户不漏一人的贴心,兢兢业业中很快的将他体内给掏了个空。
更可怕的是,吞入腹中的药草精华早就消耗完,只能够强行从外界吸收炼化来补充,此时他突然开始感激子阳让他处在密林当中炼丹的高明之举,但是这种庆幸也仅仅是维持了数息。
于天竭尽全力的调动周身每一个饥渴的细胞疯狂的从外界席卷灵力,比平日里伸张了好几倍大的吸收通道引得皮肤阵阵生疼,原本白嫩的皮肤变成了赤红色,那是皮肤毛孔血脉极度张裂后濒临破裂的结果。
尽管如此于天没有放松,可依旧是杯水车薪,那些吸收进体内的灵力,像是雨点一样还没有汇聚成一条细流,就已经被乱入丹田的漩涡内消失不见。
更要命的是,这种情况还没持续多久,张开的皮肤毛孔在一番蚕食鲸吞后变得萎靡起来,这是用力过度后引起的反弹,原本张着血盆大口的吞食一点点的减缓,最终变成了细若游丝的触碰,使得于天从外界对灵力的吸收,变得更加迟钝和缓慢。
此刻身体的每一处皮肤细胞都在极度的贫乏中叫喧造反,都已经揭竿而起举兵起义,对着充当朝廷的大脑大放厥词:
“我们都已经这般的贫穷困苦了,你为何还不让嘴巴肠胃赈济放粮!”而这一会,它们在声势浩荡当中直接将朝廷给推翻了。
结果,当初的义愤填膺这会都变成了奄奄一息的偃旗息鼓,因为当他们将辉煌的皇宫大院给攻陷后,除了奢华的金银珠宝,在那写着“粮仓”两个大字的仓库里面,除了肮脏的角落里躺着的干煸的老鼠的尸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小主,
于天看到自己体内灵力盛满的那碗水被倾倒的一干二净,进一步压榨着他的血肉,原本的割韭菜还等着你长成了再割,现在直接连根拔起;
之前用花生榨油都是过一遍就扔掉,现在,吃进去都不吐骨头,将花生的饱满直接榨成了干煸,还要在干煸中,再Z级的压榨一番,正是这种恶化,让于天进入灵力虚脱的状态。
在某一个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忍受的临界点,于天听到一声如干硬的面条被折断般清脆的裂响,就像是有人给了自己当头一棒,这一棒子,直接让他游离在真实的生,和死亡的虚幻之间。
在一片黑暗的混沌中,于天清晰的感知到,他的生命如被拉扯的泡泡糖,这是小孩子最喜爱的把戏。
用手从嘴里拖拽着泡泡糖,越扯越远,越拉越细,最终泡泡糖没有被这个小孩重新塞回嘴里,而是随着于天体内灵力的消耗,附着在之上的他的生命被无限的拉长,如那根细丝一样,摇摇欲坠的垂危。
在被拉扯的细丝一端,是于天自己,存在主义的自己,我思故我在的自己,自私的自己,真实亦或虚幻的自己。
细丝的另一端,是那个世界,真实的世界,可以触摸的世界,美好的亦或肮脏的世界。
他就是靠这跟苦苦支撑的丝线,通过这座桥梁,联通着他和真实,感受着世界的存在,亦或是他存活的象征。
他看到两者像牛郎织女,被分隔的越来越远,唯一牵连着两者的那根丝线,被拖拽的越来越细,凌乱在风中,颤抖在黑暗里,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亦如于天此时的生命,随时可能不省人事的一命呜呼。
忽然,随着两端越来越远的拉扯,丝线猛烈的抖动起来,仿佛承载不了生命之重,好像无法承接下一口呼吸的分量,让它变得更加的孱弱细微。
于天在猛然一个咯噔当中,感受到了死亡给予他不可描述无以名状的恐惧。
在死亡的镰刀落下的一瞬,在如藕丝的桥梁崩塌的一刹那,于天下意识的伸手一挥,将子阳留存给他的那滴药草精华送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