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皱着眉,态度十分冷淡,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就不怕你家夫人吃醋吗?要不还是给她打个电话,提醒她管好自己的男人,别再来随便打扰我和我妈,你觉得怎么样?”
容辞每次的态度都这般冷淡,言语如针般刺人。
男人皱起眉头,强压着内心的不满,说道:“你都这么大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何必非要把我当成仇人呢?”
“仇人?”
容辞嘴角微微上扬,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细细咀嚼,“汤姆先生,您是不是在国外待得太久了,连中文都不会好好说了?我不过是希望刚才路过的时候,你别拉住我的手,也别跟我搭话,就这么简单而已。”
她一心只想与他维持陌生人的距离,毕竟陌生人与仇人之间,那可是有着云泥之别的。
他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位已婚的、身姿婀娜的女子,和小时候那个脸蛋肉嘟嘟、笑容甜美的小女孩联系起来。
有那么几个刹那,他的思绪都有些恍惚。
然而,他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了,紧紧盯着她的脸问道:“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你既然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不带着你丈夫来见见你妈妈?”
他的视线缓缓移到她垂在身侧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样式低调,却精致得很,仔细端详,便能发现其中的讲究。
他的目光看似波澜不惊,实则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对你不好吗?”
容辞闭上双眼,片刻后又睁开,说道:“我不想在妈妈面前和你争吵,也不想说些难听的话,所以,请你放开我的手,有人在等着我。”
“他对你不好,所以你不敢带他来。”
他的语气沉稳而笃定,无形中透着一股压迫感,“你既然嫁给了他,却连带他来见妈妈的勇气都没有,那又何必执着于这段婚姻?”
容辞实在想不明白,这两年他为何对她的事这般上心,还总是爱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她仰起脸,扯出一个极其冷淡的笑容,说道:“他对我的态度也就那样。不过,就算他对我再差,要是我明天不幸出车祸去世了,他起码会给我办一场像样的葬礼,还会在我的墓碑上刻下‘安庭深之妻’。这么一想,我也能勉强安心了。”
这笑容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进他的心窝。
他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她立刻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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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好似在拼命逃离什么。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依旧久久凝视着那个方向。
他转过身,面对着石碑,高大的身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望着上面笑容灿烂的照片,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晃十七年过去了,他已不再年轻,而她却永远停留在了最美的青春岁月里。
容辞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刚走出墓园,她就看到那个早已下车,正斜靠在车门上的男人。
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他的姿态里带着几分慵懒,又透着一丝阴郁,远远地望着她,眉头紧紧皱着。
她的神情明显不对劲,安庭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