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眉眼间透着一丝清冷与疏离,“不好意思,我今天扇了她一耳光。”
他依旧问了同样的问题:“是你自己想动手,还是为了拖延时间?”
容辞轻轻嗤笑一声,语气冷淡地说:“拖延时间根本用不着动手,是她把我惹恼了才动手的,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你应该能看出来。”
男人的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问道:“气消了吗?”
容辞的睫毛微微颤动,仰起脸看着他,“安庭深,你不觉得累吗?”
她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又凉又柔软,慢慢抚上他的轮廓,轻声笑道:“我真的觉得你活得很累。你管不住自己,还得担心我会生气,这样不觉得辛苦吗?”
安庭深反手握住她的脸,脸上的情绪被藏得很深,看上去只剩下一片温和与淡然。
他没有说话,容辞缓缓笑着说:“安庭深,我觉得有点累了。”
男人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虽说不太明显,但容辞还是察觉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累了就睡吧。”
容辞看着他在光影中半明半暗的脸,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闭上眼睛应道:“嗯。”
接着她听到了脚步声,眼前一黑,闭着眼睛感受到黑暗终于降临。
直到卧室的门也被关上,容辞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原本以为能够重新开始。
也许终究是躲不过狭路相逢,无法幸免。
有些事情无法逃避,有些事情也避无可避。
她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了在教堂宣誓的那一幕。
是不是上帝也在注视着这一切呢?
短短几个小时,却好似经历了沧海桑田,恍若隔世。
或许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让她整晚都没睡好,即便困乏至极、疲惫不堪,她反而早早地醒了。
侧过头睁开眼,发现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
她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难道一晚上都没回来睡吗?
起床后她随手披了件衣服便离开了卧室,她原以为他在侧卧,可里面的床铺整整齐齐,没有睡过的迹象。容辞转而前往书房,里面的灯还亮着,却不见人影。
她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心想他是不是夜里又出门了?
正打算回卧室休息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书房有光透出来。
容辞走过去,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只见一夜未眠的男人低头坐在椅子上,整个书房几乎一片凌乱。
偌大的书桌上摆满了散乱的拼图,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拼着,甚至都没察觉到她的到来。
他把所有的礼物都拆开了。
所有昨天参加婚礼的人送来的、放在她书房的新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