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秋。
汤姆下意识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或许死亡总会给回忆蒙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对他来说,这座城市早已和那个英年早逝的女人紧紧绑在了一起。
他看着眼前这张并不十分相像的脸,可眉眼间的神情、偶尔展露的音容笑貌,却能隐隐约约重叠起来。
“容辞,你都二十三岁了,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我和你妈妈是协议离婚。”
汤姆的声音带着这个年纪男人特有的成熟韵味,仿佛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二十多年前的感情纠葛,她确实不清楚,爷爷不说,她就更没地方了解,而且实际上她也不想知道。
她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嗯,我不知道,也不好奇。不过我知道,我的出生对你来说,意味着背叛和耻辱。我还记得你在家看我的眼神,除了冷漠就是厌恶。我也清楚记得,妈妈去世时,你连葬礼都没出席。我求刘叔偷偷带我去美国找你,你却避而不见。”
看着对面桌上那张愈发阴沉的脸,还有不自觉紧紧皱起的眉头,容辞眼底闪过一丝黯淡,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接着笑着说:“别这么看着我,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回忆过去,也不是要指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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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不形于色大概是成功人士的特质之一,汤姆虽然表情严肃,可情绪波动并不明显,只是嗓音略显沙哑。
他眯着眼笑了笑,“容辞,你还在恨我。”
那是恨意带来的冷漠。
容辞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要是这么觉得,那就是吧。我是想提醒汤姆先生,”
因为爷爷不在,她连一声叔叔都不肯叫,语气里满是疏远与嘲讽,“已经被抛弃的东西,就别再想着拿回去了,因为它们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她的态度向来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水,清晰明了,毫无模糊不清的地方。
然而,即便如此,汤姆望着她年轻又清秀的面容,心中还是猛地一震,随即泛起一丝麻木。
“你宁可让安庭深误会你和我的关系?”
他紧盯着她的脸和眼睛,沉稳且平静地说道,“上次我买下柳家别墅时,他就已经开始调查我和你的关系了。”
容辞轻轻一笑,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他误会?”
更何况现在,这误会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痛痒了。
一顿午饭几乎是在沉默中吃完的,她虽不至于表现得冷漠,但态度极为客气、疏远,完全没有亲近之感。
下午,容辞去了片场。
其实她本可以晚几天再去,可妙音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再加上在家闲得无事可做,她便决定回到剧组,替金浩辰补拍之前一场不太满意的角色戏份,一直忙到傍晚。
初冬和夏天不同,天黑得越来越早。
在拍摄最后一场戏时,她接到了安庭深的电话。
“忙完了吗?”
“我还在片场拍戏呢。”
“嗯,我知道,”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温和与平静,“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一场,我可能赶不上回去吃晚饭了,你自己先吃吧。”
“我在外面等你。”
因为拍的是民国戏,今天的取景地点在一栋已经成为景点的大宅子里。
容辞沉默了片刻,“知道了,我会尽快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