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果儿的安抚,却让武昉哭的更厉害了,她整个人蜷缩在果儿怀里,哭的几乎上不来气,仿佛要将今晚所有的委屈与恐惧都从眼泪中宣泄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果儿听见外面侍女的脚步声靠近又离开,窗外隐约的丝竹声也彻底消失,武昉才终于哭的累了,不好意思地胡乱擦着脸从果儿怀中坐了起来。
而果儿胸前的衣襟都已经被武昉的眼泪打湿了。
果儿心疼之余不由惊讶,人原来可以流出这么多眼泪。
她不记得幼时的自己是否爱哭,但自打记事起,果儿的记忆里似乎就没有哭的画面。
甚至有一次,师父为了将她逗哭,假装与她走散,在身后远远跟着果儿三日都未曾现身。
彼时只有八岁的果儿,竟然就靠着沿街表演幻术自己养活自己,淡定的活了三天,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没有试图到处寻找师父。
她还记得师父现身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气急败坏地斥她“没良心”,还问她:“是不是师父没了、死了、再也不见了,你这小没良心的也不会哭?”
那时候她是如何回答的呢?
果儿蹙眉,偏偏这最关键的一句话,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这一次,师父失踪一年了,果儿依旧没有哭,却竭尽全力想要找到他。
“阿姊,你来,是想问我常奇胜的事吗?”
果儿陷入回忆的时间里,武昉已经擦干净眼泪,整理好了情绪,看起来平静了不少,只是嗓音沙哑。
果儿倒了杯热水递给武昉:“他今晚找过你?”
武昉点点头,攥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水,眼眸低垂,没有说话。
果儿耐心地等着,并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