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天边堆积着厚块的黑云,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云奕白反手甩上门,下车照着车头猛踹了两脚,砸了一拳,骂骂咧咧地掀开车盖,横竖翻来去,没看到有故障的地方,她抬头望了一眼迫近的乌云,那云拉着丝丝的雾,往她这边淋。
“又在下雨。”云奕白骂道:“天气预报没说下雨你也下!”
从柳垣出来还好好的,越往长安走,天气就越阴沉,长安州与柳垣接壤的外域城市暴雨不断。柳垣晴空万里,长安阴云密布,这雨来得莫名其妙。
她刚才甩车门的声音惊醒了躺在后备箱里的阮莲莲,后备箱里传来挣扎的声音,云奕白权当没听见,上了车再次尝试发动,车子嘟嘟两声,又哑火了。
“不至于吧!”
云奕白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忍不下去了,她可不想在这儿等雨,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分明已经点开屏幕了,屏幕亮了之后却一黑,随后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进来,屏幕亮起,最亮的是绿色的接听键。
“喂?妈……姨妈。”云奕白声音轻了一下,说话期间,她不再盯着乌云,转而看向窗外,“嗯,没事儿,我的车坏在半路上了,我准备打电话,没事的不耽误,我很快就回来。”
这条路的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种植的是不需要稻草人的作物,但农田里仍然留出一块开旷的地方,竖立着零星几个没手臂的稻草人。
最近的那个稻草人下方放着一个火盆,里面还燃着点点星星的火,烧到一半的红纸碎片随着风,混合着灰烬,飘飘悠悠地吹到了道上,一溜烟地卷过去。
云奕白看到了这些红纸,皱了皱眉,心中生出烦躁。
“没事的姨妈,”云奕白顿了顿,说道:“一个小时左右能回去。”
长安作为整个长安州府的中心,地理位置更靠向柳垣这一带,纵然如此,驾车仍需要不短的时间,下了高速以后,满打满算云奕白开了快一天的车了。
她都想骂人了。
“放心吧姨妈,人我已经带回来了,精神不太好,但医生说没事。”
云家在她小时候分了家,曾经亲密的母亲,她亲生母亲的姊妹,现在得生疏地叫姨母,云奕白有时候改不回来口癖,说完了自己也会沉默片刻。
“你路上小心。”姨妈叮嘱了她一句。
云奕白回应:“我知道了。”姨母便挂断了电话,不耽误她的时间。这场暴雨是从长安来的,姨母本人此时正在长安,知道这场雨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