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说是她害的?

姜梨侧身,手指轻轻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被褥。

应当不是,否则陆悬不会用试探的语气来问。

不仅如此,显然他心里已经有主张,但好像并不打算拆穿自己。

不拆穿?姜梨扯唇笑了下,秀美绝伦的脸上好似云遮雾绕,叫人窥不清半点真实。

天放亮后,小厨房那边传来动静。

松枝慌里慌张穿好衣服,打开门扭头道:“姑娘您再睡会儿,奴婢去帮忙。”

姜梨跟着坐起身,“我也去,我去看看祖母昨儿个睡得怎么样?”

姜老夫人自然一夜饱眠,姜梨进到正屋内室的时候,老人家已经起身,正自己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簪岁华。

“祖母,阿梨帮您。”姜梨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柏树枝。

“年纪大了,手就不听使唤了。”姜老夫人笑着叹了声。

“您哪是手不听使唤,您那是爱俏,簪在这儿又觉得那儿妙。”姜梨笑盈盈,手下却极认真地动作着,插好之后虚伏在姜老夫人肩上,“您瞧瞧。”

建阳的习俗,年初一这日,女子得用柏树叶儿,蘸以青绿,粘椒花,再染以朱粉,插在发髻上,用来祭拜神祠用。

“好,好好好。”姜老夫人自然应好,又取过一只插到姜梨发上,“咱们回不了建阳,但你父母无论如何还是要拜的,一会儿就去京都的庙里上柱香,给你父母供一盏长生灯。”

姜梨弯唇,“好。”

京都的寺庙就是开宝寺,在西郊城门外一座山上。

虽出了城,但在京都附近,加之昨夜陆家自身就出了大事,因而她并不担心陆老太婆会做什么。

用过早膳,几人提着周妈妈一大早做的素饼上了马车,陈安并另两个侍从跟在后面。

雪大路滑,并不好走,但一路上的行人却委实不少,都是为了赶在新年的头一日烧香祈福的。

行至山门,再上面就无法坐马车,姜梨扶着姜老夫人下车,几人拾阶而上,缓步跟在其他香客后面。

行至一半,忽然,姜梨的袖子被提溜了下,姜老太太冲她抬了抬下巴,“那儿,那个就是陆家大老爷,在开宝寺修行,法号叫……叫什么,对了,空觉,空觉大师,菩萨心肠的人呢……”

姜梨望过去,见旁侧下山的山道上,一身着僧伽梨的僧人,正弯腰弓背驮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

雪寒风冷,僧人额角鬓边却细汗密布,两条手臂托在老妇腿弯处,隐约能瞧见凸起的青筋。

行至近前时,姜老夫人双手合掌朝他施了一礼,姜梨随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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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停下脚步,抽出一只手也向她们回了一礼,而后两方错身而过。

姜梨侧眸,望了一会儿僧人背影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