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浓稠如墨的雾气被空降舱喷出的幽蓝色焰流狠狠撕开十二道裂口,那蓝焰夺目而炽热,如舞动的精灵。
量子通讯器尖锐的蜂鸣声在众人耳膜深处疯狂震响,似要冲破这狭小的空间。
萧云透过舱体那冰冷且透明的观察窗,清晰看到牟勇正专注地调试战术目镜,对方腰间新换的青铜卡扣在幽光里闪烁,泛着獠牙状的纹路,仿佛隐藏着神秘的力量。
昨夜沙盘推演时,代表日军补给线的骷髅标志也长着同样森然的尖齿。
萧云伸手触摸观察窗,指尖感受到那丝丝凉意,仿佛触摸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冷酷。
“风速四级,三分钟后接敌。”雷教官那厚重的金属烟斗重重磕在舱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迸出的明亮火星如流星般溅到黄战士纳米作战服的臂章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这个总爱在匍匐训练时膝盖渗血的年轻人,此刻正用汗湿的双手死死攥着带有信号屏蔽功能的伪装布,能感觉到那布面粗糙的质感。
他的喉结随着舱体剧烈颠簸上下滚动,心跳声在他自己的耳边如鼓点般急促。
山坳在舷窗外如潮水般急速放大,风声在耳边呼啸。
吴狙击手忽然猛地扯开战术背心夹层,动作干脆利落。
染着褐色血迹的老照片在强气流中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翻飞,照片上那陈旧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被他用缠着消音布、略显粗糙的手指精准夹住。
萧云瞥见照片边缘那不规则的弹孔,突然明白昨夜对方为何非要给干扰器裹上三层防潮膜。
他皱了皱鼻子,似乎闻到了照片上那淡淡的血腥气息。
空降舱触地的强烈震动让所有人牙齿咯咯打颤,那震动仿佛要将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震散。
牟勇踹开舱门的动作比训练时快了 0.3 秒,门被踹开的瞬间,“砰”的一声巨响在舱内回荡。
带着腐叶那潮湿且刺鼻气息的寒风如猛兽般灌进来,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三十米外日军哨塔那刺眼的探照灯光柱正像巨大的手臂般扫过他们头顶,灯光闪烁,光影交错。
“交叉火力!”萧云压低声音的急切低喝被淹没在次声波震荡器那沉闷的启动声里,震荡器启动时,空气仿佛都在微微颤抖。
无形的波纹如幽灵般掠过枯黄的枯草,两百米外三个机枪阵地同时传出痛苦的呕吐声——这是他们用三十头野猪试验出的最佳攻击距离。
黄战士像壁虎般紧紧贴着冰冷的岩壁移动,纳米材料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与岩石几乎一模一样的纹理,他能感觉到岩壁上粗糙的颗粒硌着自己的身体。
他听着耳麦里牟勇那沉稳而清晰的指令,突然陷入回忆,三天前雷教官往他靴子里倒碎玻璃的场景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
当时他拖着满是血脚印走完五公里,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此刻脚底那隐隐作痛的伤疤却在隐形作战服包裹下变成完美的防滑纹。
“山本大队的迫击炮阵地坐标已同步。”萧云将全息地图用力拍在牟勇后背,战术目镜映出对方嘴角紧绷的弧度。
二十名日军正呈扇形如狼群般逼近,他们枪栓拉动的清脆金属声甚至压过了量子通讯器那微弱的电流杂音。
当第一颗照明弹如流星般升空,瞬间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夜空。
吴狙击手终于找到记忆中的参照物——照片里被炸塌半边的水塔残骸。
他蜷缩进弹坑的姿势像极了受训时躲避雷教官的教鞭,只不过这次瞄准镜里晃动的不是训练靶,而是山本少佐副官别在领口的银质怀表,那怀表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银光。
“左侧迂回!”牟勇突然果断地撕开地图,露出藏在夹层里的热感成像纸。
三个红点正在他们九点钟方向如幽灵般集结,那是萧云昨夜用沙盘推演出的日军经典包抄阵型。
黄战士感觉后背作战服传来三下轻微却清晰的震动,这是约定好的佯攻信号。
山本少佐的军刀如闪电般劈开晨雾,二十挺歪把子机枪突然同时哑火,机枪哑火的瞬间,战场仿佛安静了一瞬。
萧云看着战术腕表上跳动的倒计时,知道黄战士已经摸到敌军通讯车——那孩子出发前偷偷给干扰器套上的防水套,此刻正在柴油发动机那炽热的热浪里忠实地工作,热浪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柴油味。
“烟雾弹!”雷教官的嘶吼混着薄荷叶的清凉气息如炮弹般砸进战场。
六个弹体还未落地就被牟勇凌空点射,爆开的灰色烟幕如蘑菇云般瞬间弥漫开来,烟幕中瞬间亮起十几道明亮的激光瞄准线。
这是他们用三天三夜特训出来的“盲打”战术,此刻日军那凄惨的惨叫声验证了萧云从现代战场带来的数据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