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了,他第一次有想和他母亲联系的想法,打了电话过去,他妈只在那头咿咿呀呀,听到是他儿子的声音后,沉默了许久。
自那个月起,他每月往家里寄四千块钱,那年过年,他回家了,开着厂里的小货车,带了好多礼品,和一些木头跟种子。
他妈是哑巴,要想正常沟通只能写信,在外头的时候,大概一个月能收一封信,何大哥打电话过去,问:“妈,最近身体咋样?”
电话那头只能回答:“咿呀咿额……咿呀咿额……”
“好着呢吧?”
“咿咿!”
大概意思就是身体还行,不用担心,说到这里,何大哥咿咿额额地演示起来,眼里充满平和,仿佛在回忆母亲说话的细节。
他妈写信过来,让他过年回来带点木头和种子,她想明年种点玉蜀黍和西瓜,再用木头搭个栅栏,她说种的红薯被野猪拱了好多。
接着,何大哥饮了口酒,他的脸早就很红了,详细讲了下过年和母亲在家待的那半个多月。
他说在家里,几乎没什么声音,母子两人都是沉默地干事,他拿着锤子和锯子在那边搭栅栏,母亲就在旁边拿卷尺量长度。
母亲炸丸子,他就在旁边等着吃,拿着电话和厂里面的员工沟通印刷细节。
没有多余的嘘寒问暖,只有母子二人之间的默契,过年期间,卖了些存粮,扎好了栅栏,打扫了家里。
他第一次感觉和母亲有了亲情,他们没提过上学时的混混日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大哥说,母亲因为说不了话,情感也很含蓄,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