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侧着脸,暖光洒下,从他的眉骨照到鼻梁再到薄唇,线条堪称完美,眸光宛若静水,深深浅浅,看不清所思所想,情绪掩藏得极好。
那道目光仅仅停了几秒,车门一声轻响,随后被推开,里头伸出一条被西裤裹着的长腿,男人慢悠悠朝她二人走来。
赵遇冬仰头,这人好高。
长长的一条影子,很快将她们两人盖住,楚归梵往赵遇冬身后躲,她右腿受了伤,脚踝还扭到了,此刻不能用力,几乎是靠左腿的力量蹦过去的。
陈文彦挑眉,这幅画面活像只被大灰狼盯住的小兔子。
头顶传来一道醇厚动人的声音:“傅行深?”
楚归梵仍旧低着头不吭声,心虚不已。
男人冷下脸来,两道浓黑眉毛皱起:“为了一个比你大十二岁的老男人买的礼物,都敢连名带姓的喊我了?”
“谁给你的胆子?”
“......”
见她不出声,傅行深漫不经心问了句:“你的傅叔叔知道这事吗?你妈妈知道吗?”
听见妈妈的名字,楚归梵懊恼地叹气,总算肯抬头,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布满了慌乱,小声喊人:“...哥哥。”
喊完又把头低下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面前的女孩像根豆芽菜,小小一点,下巴尖尖,殷红的唇瓣抿得紧紧。
七月夜晚狂风骤起,将她发丝吹乱,那长长的青丝不经意间扫过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臂。
有些痒。
“哥哥?!”
这句是赵遇冬喊的,声音充满惊愕,“这是你哥?”
“不会就是你今晚跟我提起的那个哥哥吧?”
楚归梵心中警铃大作,伸手想去捂嘴,可赵遇冬一向大大咧咧,说话做事从来不过脑子,下一句话很快就脱口而出:
“你不是说他又土又肥又丑,堪称人中哥布林吗?”
“......”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仅有大风呼啸而过的声响,似在嘲讽。
楚归梵已经不敢去看傅行深的脸色了,满脸视死如归,“你怎么不再大点声?医院里的聋子还没听清楚你刚说的话。”
赵遇冬反应过来,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捂住脸,“楚楚老师我对不住你。”
楚归梵胸腔里的小心脏疯狂跳动,咚咚作响,这下真的完蛋了。
“...哥哥,那个、误会...”她舌头都要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