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美淑望着牛大仓皇出逃的背影,心下一沉,她让婆婆在一处蛋糕店等她,去找了当时收菜的王大姐。
王大姐听完来龙去脉,拍着大腿怒吼,“杀千刀的柳建顺,良心不正,好好的厂子就这么没了,诶呦,我当时怎么就没坚持住呢,我就说他那菜有问题,跟大棚里的似的,齐刷刷的,那年山上的菜没有这么水灵的。”
“王大姐,这事不赖你,都是我的错,是我让收的。”
事已至此,争论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王大姐安慰她,“美淑呀,你们现在在黄泥岗也有了新厂子,那柳建顺看似得了便宜,我看他也撑不下去,反倒是坑了我们这帮做工的,好好的工作没了,你记着以后长个心眼,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人心都是隔肚皮的,好人坏人脸上没写着字。”
金美淑这几日心里一直堵得慌,她哭着说。
“姐,当时王大姐不想收他的菜,是我,想着咱们都是同村的,当年他家还给我拿了几百块钱办户口,我是真觉得咱们黄泥岗个个都是好人,没想到害了厂子。”
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里,比没头苍蝇似的怀疑这怀疑那好得多。
“美淑,这事换成我也同样上当,所以错不在你,咱们算是错有错着,承包的厂子总不如咱们自己的,以后都长点心眼,比啥都强。”
被黄泥岗的村民坑,除了对厂子内疚之外,金美淑还有一种被辜负了难受。在她的眼里,黄泥岗像世外桃源一样美好,大家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给了她新生,可现在,又在她春风得意的时候,给她当头来了一棒子。
“姐,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我有好几次都想去牛家对峙,走到大门口又回来了。”
“不是算了,是没必要在这上面花费心思和精力了,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以后牛家人咱们不要,他来卖菜,也不要,估计他也不敢来了。”
金美淑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陈秀丽,夜色朦胧,更显得楚楚可怜。
“哎呀。”陈秀丽伸长胳膊,给金美淑擦着眼泪,“有时候塞翁失马,我觉得脱离开太平镇对咱们利大于弊,是个好事,好事知道不,别心思那么重,你家宝林怪我你说我怎么交代?”
金美淑破涕为笑,“他才不敢,咱们是他的甲方,他得打板给咱们供着,才行。”
金美淑把摩托车送回厂区,钻进陈秀丽的车里,她放下心里的大石头,心情美丽起来,就想起了另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