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汤予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眸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有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
窗外的暮色逐渐朦胧黯淡,带着房间也昏暗下来,空气中,隐隐透着阴冷的气息。
李云昭深吸一口气,循序劝道:“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
“没有但是。”汤予荷平静地打断她的话,微笑道,“我说过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你有病!”李云昭咬紧牙,冷眼看着他,压低声音恼道:“要死你自己死,你他娘不想活,我还想活!”
她瞪了他一眼,拿起毛笔仿着他的笔迹签上“汤予荷”三字,写完两张之后,拿起来吹了吹墨水。
汤予荷不言语也不制止,就那么冷漠地看着她,脸上再无半分柔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云昭将其中一张和离书叠起,收进怀中,转过身背对他,冷淡开口。
“汤予荷,事已至此,你我之间,就当一段露水情缘。我想活命,所以我要离开京都,京都的生意,你若愿意打理,我就交给你,你若不愿意打理,我就交给方鱼年。”
汤予荷不说话,往后靠在椅背上,绯红的官袍在昏暗的房间里,依旧显目。
李云昭不回头看他,也能感觉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自己,那样阴郁,那样低沉,带着一丝恨意,如芒在背。
她的声音沙哑,染着蔻丹的指甲紧陷进着掌心,强逼自己镇静下来。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能解决好。我走了之后,你同岑姨解释清楚,总之……别让她太伤心。府里所有的账本、房契田契地契都在这里了,你清点一下。上次你让我走的时候,曾说过我可以把岑姨送的东西带走,其他我就不要了。”
她不舍地抚了抚手腕上细腻莹润的玉镯,“只是这个镯子,我摘不下来,我就要这个。”
手指一偏,触摸到那条红绳,李云昭想,反正这是她花钱买的,所以不必和他说明了。
见汤予荷始终不出声,李云昭咬了咬唇,继续道:“你我这场婚事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当初你承诺我的没有做到,就不要怨我如今为保命离去,你我谈不上谁辜负谁,也算好聚好散了。”
她想说些狠话,让自己更果断无情,可是越说心里越疼,像被细细的刀片凌迟,割得鲜血淋漓,却难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