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服缓缓顺着梯子爬下岗哨,感受着户外的寒意,忍不住哆嗦一下,嘴里嘟嘟囔囔骂了句“见鬼了的鸟天气,居然这么冷”,抬手扯着领口,把身体给裹紧了些,随意张望一圈,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咻——!”
于是,一连串聒噪的狗吠声由远及近。
“汪汪汪!”
伴着这响动,一条毛发黑里透红的大狗吐着舌头、撒丫子奔了过来,把湿乎乎的鼻子凑到黑衣服的脚边嗅了一阵,猩红的眼睛里亮起一丝光彩,然后亲切地用脑袋去蹭面前的小腿,结果却被黑衣服满脸嫌弃地给一脚踢开了。
“臭烘烘的,离我远点!”
黑衣服弯腰拍了两下裤脚,顺手把那条大狗脖子上“哗哗”作响的狗链给牵了起来,挑了条小路,牵着它扭头就准备往山下走。
“蠢狗,跟我巡逻去,要是碰见了人,还是老规矩,你先上去嚎两嗓子,剩下的看我态度......哦,对,差点忘了你现在差不多已经快是条瞎眼的玩意儿了。”
“汪?”
大狗疑惑地甩甩头,往地上一趴,赖在那里不愿意走了。
“嘿,你还敢耍赖?”
黑衣服眉头一扬,又朝狗屁股踢了一脚,这次带上了力气,疼得大狗哼哼唧唧地赶紧又从地上蹿起来了。
“告诉你,老子今天输了钱,正一肚子火呢!要是不听话,惹急了我,我直接就给你给炖吃了!正好天冷,吃狗肉能暖身子!”
黑衣服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边恶狠狠地威胁着,边“啦啪”地用那根树枝朝大狗抽去。
大狗这下连哼唧都不敢哼唧了,耷拉着脑袋蹲坐在地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黑衣服见状觉得没趣儿,再加上也想赶紧把差事给应付过去,他好回去休息,便丢开树枝,没好气地拽着狗链迈开步子。
这狗是他在酒馆喝酒时从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手里买下来的,当时也真是喝多了,信了那老太婆的邪,居然相信了这玩意是那什么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的幼崽,说什么每过三年就多长一个脑袋,六年后,等这狗长大了,就有三个脑袋了。
放屁!他都养了两个六年了,这狗都老得快要瞎了眼了,不也还**只是这么孤零零的一颗脑袋!
亏他那时为这个花了一大把的金币,之后想办法捞了好多笔,才没至于说沦落到去喝西北风!
该死的老太婆,别让老子再碰到你!
黑衣服余光瞥着旁边这条行动迟缓的大狗,心里不住地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