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伸出手,安非小心翼翼地把那封书信放在桌上,仿佛它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然后,他拿起一旁的信封,轻柔地将书信重新封装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细致入微,生怕留下一丝一毫曾经被拆开过的痕迹。
目光移向身旁不远处静静躺着的女子,安非的眼神变得温柔而复杂。只见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初见时的紫色长裙,裙摆如同盛开的紫罗兰般美丽动人。
不知从何时起,秦曼似乎对紫色情有独钟,无论是平日里艰苦的训练,还是此番惊险万分的截留叛军行动,她始终身着紫色的长裙。
以前,安非常常暗自思忖,为何秦曼如此钟爱于紫色?甚至连踏上生死未卜的战场这样的重大时刻,她依然选择以一袭长裙示人。然而此刻,当他读完手中的书信后,心中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安非慢慢地移步到床边,轻轻坐下。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女子如丝般柔顺的秀发,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丝丝温暖。回想起这次寒霜团团员们惨烈的牺牲,安非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一般,疼痛难忍。
以往,他也在那些虚构的话本小说里目睹过亲近之人相继离去,但当时的他不过是付之一笑,权当是故事中的情节而已。可如今,这些鲜活的生命真真切切地消逝在了自己眼前,那种悲痛和无力感令他几乎无法承受。
“秦曼,我不会让你死的。”少年轻轻地抚摸着女子那如丝般柔顺的秀发,口中喃喃自语地念叨着。他深情地凝视着眼前这位昏迷不醒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话音刚落,少年毅然决然地转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离开了女子的房间。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聂轻雨所经营的那家客栈之上。原本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暂停的祭奠仪式,此刻又再度重新举行。只见客栈大堂之中,摆放着一座灵柩,四周摆满了白色的鲜花和淡黄色的烛光,整个场面庄严肃穆。
这时,一阵低沉而又饱含悲痛之情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三送家友!”发声之人正是柳正飞。随着他这声呼喊,寒霜团的众人们纷纷默默地屈膝跪地,向着棺材虔诚地叩拜起来。然而,与上次不同的是,今天的祭奠现场并未见到城主府众人的身影。
原来,就在昨天,在那场激烈的剿灭叛军之战中,大多数牺牲的都是城卫军的战士。
此时此刻,城主不仅需要亲自去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给予他们温暖的关怀和慰藉;同时,还必须尽快修书一封,将叛军已被成功剿灭的喜讯告知给雪国的官方。
与此同时,客栈门外那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们一个个头上都悬挂着洁白如雪的布条。
自从昨夜寒霜团的英雄们胜利凯旋而归之后,关于叛军已经被彻底消灭的好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座寒霜城。
得知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之后,全城百姓无不欢欣鼓舞,但同时也怀着沉痛的心情,以这种方式表达着对逝去者的深切缅怀。
同一时间,寒霜城城门处雪狼骑经历了近两天的行军时间终是赶到,此时寒霜城的城门仍然紧闭着,雪狼骑统领白颜画遥望城墙处满是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尸体。
再仔细地联想一下寒霜城城卫军那守备情况,白颜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虑,难道说此时此刻的寒霜城已然陷落敌手了吗?
毕竟城主府的书信直到今天方才发出,如此一来,恐怕就连雪国官方都尚未得知叛军已然被剿灭的消息呢。
就在白颜画满心狐疑之时,雪狼骑的副统领同样身骑一匹威风凛凛的雪狼,缓缓上前来到了她的身旁。
只听一阵低沉而浑厚的嗓音传入耳中:“统领大人,咱们要不要即刻准备攻城啊?”这道声音犹如重锤一般,再度狠狠砸在了白颜画的心间,愈发坚定了她先前的猜想。
只见白颜画面色凝重至极,秀眉紧蹙,沉吟片刻后说道:“且慢,还是先派人与城中之人谈判一番吧。如今寒霜城怕是已经落入了叛军之手,但不知城内的百姓究竟状况如何。”
话音刚落,一名同样骑着雪狼的英勇战士便如离弦之箭般从队伍之中疾驰而出,一路风驰电掣,直奔寒霜城城门而去。
待到距离城门不远之处时,这名战士勒住缰绳,驻马而立,然后扯开嗓子高声呼喊道:“我等乃是雪国雪狼骑!敢问城上诸君是何方人士?寒霜城眼下是否已然被攻陷?”
与此同时,城墙上那些正忙着收拾残局、搬运尸体的城卫军们听到呼喊声后,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其中一人亦是昂首挺胸,运足中气高声回应道:“我等乃寒霜城城卫军!诸位无需担忧,叛军已然被尽数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