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听了王保红这番话,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神色间满是犹豫与斟酌。
许久,一位大爷吧嗒了一口旱烟袋,闷声开口道:“闺女啊,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实在是这年月,不小心点,全家都得遭殃。”
“你说的法子,倒也算是个折中的周全之计,可咱心里还是打鼓。”
王保红微微向前倾身,目光诚恳地看着老人,轻声说道:“大爷,我明白,大家都难。”
“可您想想,咱们这手艺要是就这么断了根,多可惜啊。”
“咱供销社搞这个手工艺品项目,一来是想给乡亲们添点收入,二来也是想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留住。”
“您几位都是手艺人里的行家,要是能拉我们一把,功德无量啊。”
旁边一位大娘轻轻叹了口气,搭话道:“王干事啊,你这张嘴皮子真是利索,道理都让你说尽了。”
“罢了罢了,看在你平日里为咱们村里忙前忙后的份上,我们就依你这一回。”
“但咱丑话说在前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这事儿可得立马停咯。”
王保红心头一喜,忙不迭地点头:“大娘,您放心,肯定不会给您几位添麻烦。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有底气多了。”
就这样,靠着王保红的执着与真诚,手工艺品项目艰难地维持着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保红带着供销社的几个骨干,隔三岔五就往村里跑。
每次去,都小心翼翼地取来材料,在老人们的监督下,如饥似渴地学习编织、刺绣技巧。
然而,彼时外界形势愈发严峻,运动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
上头突然下达指令,要求供销社全力保障农用物资的供应,手工艺品项目顿时陷入了摇摇欲坠的境地。
一方面,人力被大量抽调到农用物资调配一线;另一方面,外出学习技艺的行动也受到诸多限制,生怕被人扣上“不务正业”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