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浑身发软,趴在她腿上呜咽着,任由她一下一下的抚摸自己。
好像只要这样,曾经遭受过的一切苦难便能烟消云散。
雪重子默默离去,却在转角处碰见了哭成泪人的宫子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看向情绪失控不能自已的宫远徵,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雪公子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默默离去,将此处留给那两颗想要拼命靠近彼此的心脏。
宫子羽蹲在炭火前,边擦眼泪边发呆,宫门最重视血脉传承,刀尖从来都是对向外人的,最忌同室操戈,兄弟阋墙。
同辈之中,他也只跟宫远徵的关系最为僵硬。
一是因为年幼时不懂事闹出的矛盾,二是因为立场不同,身上的责任也不同,再就是因为百草萃一事,虽然查到了贾管事,可父兄之死至今仍然疑点重重。
但今天宫子羽无意间听到的那番话,竟让他产生了从未真正了解过宫远徵的想法,甚至觉得自己也是苛待他的其中一员。
雪重子拄着下巴也在发呆,前山传言,宫远徵性情乖张,精通毒术,能将犯人折磨的生不如死,还是个没血没泪的小毒娃。
果然,传言不能尽信。
他不只是高高在上的一宫之主,更是个渴望被理解,被心疼的小孩子。
人们心中的偏见是一座大山,正因为它无所来由,所以岿然不动,不可转移。
这座大山压住了我们思考的能力,也摧毁了另一个人心灵的土壤。
我们将黑暗之花种在自己的心里,又不经意地洒落在别人的心田里。
“有琴声,好像是湖心亭那边传来的。”
三个人脑袋挨着脑袋,竖着排成一行,挤在门缝处偷看蓝悦弹琴。
好不好听是一方面,她竟能引来飞鸟绕梁,走兽驻足。
良久之后,曲毕音落。
蓝悦问:“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