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一定要管我?”
梅一诺扶着人,商曜的全部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重倒是不重,就是这货太高了,姿势别扭。
“姐闲得!”
话落她把商曜按在了车座上,就这软面条让他自己坐或是扶着她都没可能。
人依旧倚靠着她,她还要扶着车头,真不是一般的累。
果然反骨也没那么好长。
“除了自然规律,我若想死,那一定是这个社会不欠我,活腻了,而不是被人逼得活不下去,你哪种?”
丝丝的暖从小孩儿身上蔓延进他的身体,商曜恢复了一丝气力,却任由自己继续倚靠着。
他在心底问自己,属哪种?
然后得出答案,哪种都不是,逼得他活不下去的是良心。
从娘胎里带出的病,注定他活不过二十五,家里一直在耗费巨资为他续命。
他们瞒着他,投资了那座岛,那里造下的孽,他都有份。
他第一次遇到小孩儿就是意外知道了那座岛的存在,小孩儿给了他结束罪孽的机会。
于是他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毁了那里,现在除了病痛,想他死的人数不胜数。
对家人,他无权置喙,更不想因此给他们招祸,只想用自己的死来平息事端。
可死也死不安生,被个疯女人逼得逃到了这里,赶上病发。
本以为这回是真结束了,哪知又到了小孩儿。
她完全不知道救他会给自己惹上了多大的祸事。
商曜现在只剩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些人发现她的存在,他现在护不住她。
他深吸口气,用尽身上刚恢复的一丝气力从车上倒向路边。
梅一诺能拉住他,却没拉。
多疼一疼说不定脑子会清醒些。
商曜瘫倒在地上,半晌一动不动。
梅一诺并不担心,等到药效起,只要他不自我了断,三五年随便活。
她双手插兜,走过去踢了踢商曜的胳膊。
“你该恨你这张脸,但凡再丑那么一分,我可能都长不出这根反骨。”
商曜半个字都不信,真觊觎这张脸的人他见过太多,那些痴迷狂热的嘴脸每到午夜都是噩梦。
他在这小孩儿眼里,连惊艳都没见过。
“走吧,就当从没见过我,以后也别在人前显露你的医术,你不知道人心能肮脏卑劣到什么程度。”
梅一诺顿觉无趣,年纪轻轻的说话一股爹味,白瞎一张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