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她,随波逐流和虚妄度日引发的迷茫正在啃噬她的神经。

上辈子还有个明确目标,为天一,这一世,她要为什么而活?

夜色渐深,梅一诺不知在窗前坐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又看到了天一。

“小呆子,难过的时候咱们就去看看那群小萝卜头丫。”

梅一诺猛然清醒,她起身套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凌晨三点,从溪澜湾出发,历经一个半小时梅一诺到了宁贝乐孤儿院。

月光洒在孤儿院的大门前,铁门紧闭,四周静谧无声。

梅一诺站在门口,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这一站就站到了天破晓。

没多久,门卫室的灯亮起,一老头拿着手电,颤颤巍巍往西边的旱厕去了。

梅一诺认识他,孤寡老人范大爹,一个本可以安享晚年,却到死都在收废品供养院里孤儿的老人。

这里有三个孩子都是他从后山捡回来的。

宁贝乐孤儿院好不好,外人说了不算,但看走出去的那些孩子,不管是大出息还是小造化,逢年过节还能时时刻刻念着这里,还能得空就往回跑,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好名声不胫而走的后果除了引来了部分好心人,更是给那些管生不管养的畜牲,提供了堂而皇之遗弃孩子的“绝佳场所”。

孤儿院的名声越好,被遗弃在这里的孩子就越多。

资金的压力、人员的短缺,每一个问题都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一个关心孤儿院的人心上。

那年洪水,院里不仅婴儿,失去亲人的孩童也大量激增。

那一年,范大爹卖了自己的房屋和土地,从此龟缩在了门卫室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

梅一诺和天一会注意到这里,跟前几天市郊那帮人贩子有关。

前世,他们把罪恶的手伸到了这里。

园长林静是个五十多岁的离异妇人,为了那两个失踪的孩子,警察局跑了无数趟,可线索实在太少,每一次的无功而返都像是在她心上扎刀。

不得已,她选用了最笨的办法,举着孩子的照片,从县城一路找到市里,逢人便打听消息,只半个月人就憔悴得不成样子。

后来她进了寺庙,天一接受了她的诉求,然后终结了那帮人渣。

范大爹捂着嘴弓着腰从旱厕出来了,咳嗽声还是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

一老妇人端出了一大碗热汤,“胡辣汤,发发汗,趁热喝了。”

范大爹接了,喝了一口,胸腔舒坦了。

“娃儿起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