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流露出几分嘲讽,沈熹微脸色霎时一青。
她担忧她姨娘是人之常情,不想想其他法子,却妄图通过苦肉计来逼她母亲,折损他人利益来成全自己,还要占据道德制高点,真正高高在上的人是谁?
见她沉默不语,沈棠宁唇角一翘:“二妹这是不愿意了?我看二妹妹的孝心也只是停留在口头上而已。”
你瞧,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她便闭口不言了。
沈熹微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满是悲愤无奈,孩子没了,如今姨娘也要离她远去,一夕之间她仿佛浮萍,无枝可依。
沈夫人淡淡瞥她一眼:“二丫头可还要继续跪?先说好,这是你自己执意如此,回头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我这个嫡母不讲情面。”
沈棠宁状若好心提醒:“姨娘这会儿恐怕已经在收拾东西,二妹妹若现在过去,还能说会儿话。”
沈熹微脸色白了白,死死咬紧了唇,任由玉珠搀扶着她离开。
沈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心中难免唏嘘:“二丫头原来瞧着也是个眉眼清秀的,今日往那儿一站,我竟差点儿没认出来。”
沈熹微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落了胎后她身子消瘦了许多,扑了层层脂粉也难以遮掩面色憔悴。
距离她们俩姐妹出嫁,也不过一年而已。
沈夫人难免会想,若嫁进侯府的阿宁,会不会也是这副模样?
这么一想,她心里不由堵得慌,暗自庆幸还好阿宁嫁的是池宴。
沈棠宁听着母亲的话,很奇怪的心里并无多少波动,侯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用了半辈子才明白这个道理。
沈熹微被表面富贵迷了眼,一头扎进了火坑,却不知这样的富贵,是要用多少心血堆砌起来。
“母亲打算怎么处置方姨娘?”
不愧是母女,沈棠宁已经猜到沈夫人将方姨娘送走的初衷并不简单。
沈夫人抬眼瞧她,也不怎么意外:“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相看两厌不说,有些事情做起来也不方便,离了燕京就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