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沙羡屯这一重要屏障,江夏仿若一座失去了獠牙的巨兽,几乎陷入无险可守的境地。
好在黄祖多年来在此苦心经营,郡治西陵城宛如一座坚固的堡垒,矗立在这片土地上。高大厚实的城墙,犹如一条巨龙蜿蜒盘踞。墙外,是宽阔且连接江水的护城河,河水滔滔,在黯淡的天色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隔绝着外界的威胁。
江夏往北,便是豫州。
袁术深知此地战略意义重大,对其防御极为上心。踏入西陵城,城内一片繁忙景象,粮草堆积如山,一袋袋码放得整整齐齐,仿若等待出征的士兵严阵以待;辎重物资琳琅满目,兵器盔甲摆放有序,闪耀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守城器械一应俱全,巨大的投石车伫立在城墙上,犹如沉默的巨兽,随时准备给予来犯之敌致命一击;强弩劲弓整齐排列,箭矢如林,寒光闪烁。
张勋和李丰二人,面色凝重地回到西陵。他们深知孙坚的兵锋锐利,不容小觑。
当下,二人以西陵为核心,迅速调兵遣将,将下雉、竟陵等县纳入防御体系。他们日夜奔波,穿梭于各个据点之间,指挥着士兵们加固城墙、挖掘壕沟、布置拒马。
一时间,整个区域都弥漫着紧张的备战气息,众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同时,他们挑选了一名精锐的信使,快马加鞭奔赴夏口,将江夏的危急情况告知袁术。
夏口,却月城内。
袁术得知孙坚北上偷袭江夏的消息后,心急如焚。他眉头紧锁,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地板被踩得嘎吱作响。思索片刻后,他觉得此事必须与袁绍、曹操商议,于是立刻派人前去请二人前来。
不多时,袁绍和曹操来到袁术面前。袁术见到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开门见山地说道:“江夏告急,某要带兵回援。”
袁绍听闻,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 “川” 字。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满,缓缓说道:“如今荆州已然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你此时奔赴江夏,实在不明智。再者,江夏守备充足,张勋和李丰皆是你麾下得力大将,再坚守月余不成问题,何必如此心急?”
袁术听袁绍这般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只觉得袁绍全然不理解自己的处境。他双眉倒竖,眼睛瞪得滚圆,反问道:“张勋和李丰岂是孙坚的对手?江夏往北便是豫州,你自然不着急。倘若此刻孙坚攻打濡须口,威胁徐州,不知你还能否如此淡定?”
袁术心中愤愤不平,觉得袁绍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不顾及江夏的安危。
这话一出,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刺痛了袁绍。袁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想要发作,却又因曹操在场而强忍着怒火。他心中暗自恼怒,袁术这话说得实在太过难听,全然不顾及同盟的情面。
袁术余怒未消,继续说道:“再说,蔡瑁已掌控襄阳,正与我们商议投降之事。即便我带兵离开,对荆州战局也毫无影响。荆州你们分吧,我不要了,我去救援江夏,随后直接攻打扬州。”
袁术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袁绍还想再劝,刚要开口,却被曹操抢先说道:“本初兄,不如让公路兄去吧。如今荆州局势已然明朗,无碍大局。”
“这……” 袁绍心中一阵纠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遇事犹豫不决。一方面,他感觉曹操和袁术的话似乎都有道理;另一方面,他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斗,一个说袁术离开会影响大局,另一个却说这或许是个机会。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缓慢。
见袁绍犹豫,曹操又趁热打铁地说道:“之前答应过公路兄,将扬州划给他。要不这样,等荆州归降,本初兄在此接手荆州,我带兵去支援公路兄,如何?”
曹操心中明白,袁绍对荆州觊觎已久,抛出这个提议,或许能打动袁绍。
袁绍听了,下意识地看向曹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话的意思,几乎是要把荆州拱手让给袁绍。虽然此前结盟时,他们口头约定扬州归袁术,荆州归袁绍,曹操则分得部分青州与豫州。
但三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口头协定,等打下荆州、扬州,最终如何分配,还得凭各自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