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敲侧击着说并州如何如何,那并州到底怎么样呢?
晋阳城。
林莽喑哑,枯枝瑟瑟,如厉鬼之爪,张舞于冥冥暗夜。风过处,叶簌簌而落,似幽魅之形,飘忽不定,寒影幢幢,令人股栗。
“闯军不曾入我门,黄巢却把人来杀,放火烧房抢我粮,奸淫妻女夺我财,最后取得小民身,剔骨留肉充军饷。”数名行将就木的老者提着灯,有一步没一步地在街上晃,嘴中哼着自创的歌谣。
他们一步三晃荡,瞳孔具不知去向,只剩眼眶黑漆漆。负责宵禁的士兵瞥了眼几名老者,暗道一声晦气,不去管他们。
这种将死之人无需理会,第二天收掉尸体就好。
一阵阴风吹过,老者们消失在街道中。道路两旁住的人松口气,庆幸这些家伙没死在自己门前,那样就太晦气了。
“老东西,不在家里待着,出来传晦气!”一个中年男子骂道,拍了拍他的媳妇和孩子,示意他们继续睡。
能娶得起媳妇,两个儿子不壮但无病无灾,他在东汉末已经属于比较幸福的一类人了。
要是还有一名小妾,那他在晋阳城中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倘若没有无休止的战乱,他说不定可以为两个孩子寻个不错的活计,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咚咚咚。”院外响起敲门声。
妻子顿时慌了神,粗糙的手紧紧抓住丈夫的衣袖:“大半夜的,谁家人跑出来敲门?”
丈夫吞唾沫,佯装镇静道:“闯王部队军纪严明,城中盗贼恶霸具被惩处,你不要害怕,看好孩子,我出去瞧瞧。”
丈夫手里握着一把杀猪刀,将院门拉开条缝,瞅见屋外的军卒:“军爷,可是有什么事?”
面前二人浑身煞气,明显是久经军阵之人。扑面而来的煞气让丈夫胆寒。
军卒瞥一眼门口细细的缝,不满道:“城里有匈奴人的奸细,全城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