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他家是黑店,怎地不报官?”姜齐好奇问道,“官府总不能和他们勾结吧?”
“嘿,郎君一看就是读书读迂了,” 那猎户无奈地说道,“这世道,官家两张嘴,对上谄媚讨好,对下敲骨吸髓。张青对官府秋毫无犯,还时常捐献银钱,哪个敢去招惹他们,自讨晦气?言尽于此,郎君保重吧!”
说完,那猎户扛着双股叉,摇头离去。
郁保四拎着野味,牵马问道:“郎君,可还要去那酒店休整?”
“遇不到还着罢了,如今遇到这般魔头,岂有放过的道理!”姜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山林野兽尚且知道同类不食,此二人却如此丧心病狂,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一会到了酒肆,先探明情况,若是真的食人,便平了这魔窟!”
“是!”郁保四和焦挺自是没有二话。
二人都是在苦难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即便饿到极点,也从未生出过吃人的念头。如今听闻如此恶行,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姜齐三人继续前行,在即将到达十字坡酒肆时,与一个衙役擦肩而过。那衙役大腹便便,腰间挂着官牌,走路时一摇一摆,满脸得意之色。
他手中拎着一个包袱,看那轻重,应该有个五六十两左右。
“这次的供奉少了点,回头得让菜园子给补上!”说着还从中取出一个银锭塞到自己怀里,这衙役突然抬头,看着姜齐,骂道,“看什么看,再看爷爷给你套上木枷游街示众!”
姜齐不愿多生事端,拦住焦挺和郁保四,只是这一幕让姜齐心中的烦躁更添几分!
姜齐三人一直奔到十字坡边看时,只见为头一株大树,四五个人环抱粗,生的茂密非常,上面都是枯藤缠着,火光之下,格外狰狞!
再看大树边,立着一家酒肆,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
这妇人下身系一条鲜红生绢裙,脸上搽着一层厚厚的胭脂铅粉,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上身穿绿纱衫,鬓边插着些野花,头上七七八八插着一头发钗。
然而,在姜齐看来,这些原本应是精致点缀的发钗,此刻却显得无比阴森。他不禁暗自思忖,这些发钗也不知是从多少无辜妇人的头颅之上夺下的,上面似乎还隐约残留着未消散的血迹!
姜齐三人来到门前,那妇人便走起身来迎接。
只见那妇人走了两步,便斜着身倚着门,笑盈盈的说道:“三位客官,可是错过了宿头,误了饭食?且来歇歇脚,本家有好酒、好肉,要点心时,好大馒头!”